知道,别去看,连提都没跟她提过,但是冷箜就是觉得她已经知道这事,而看韩子墨的态度,还有那个沙洲,那个她忽然消失,半个时辰后又忽然出现的沙洲,还有她从沙洲回来后那整个人身上的气,那种让他感觉压迫力极强的灵威……
“你们不知道,也就是以祭地的记载都没有出现过这么诡异的事?”林朝转身,盯着冷箜道。
“祭地的传承里是过魇气,人类的各种负面情绪可以产生黑暗之气,黑暗之气引来暗兽,而暗兽聚集之地产生魇气,但是,你也看到了,那里,并没有兽。”冷箜将藕粉吃完,对一直留着口水对他摇尾巴的煌彤示意了下空碗,在它失望愤怒的眼神里将林朝手里的空碗也拿过来准备还回去,转身之时,问道:“你看了那画舫这么久,是有什么打算?”
“江南之地太大,咱们这样一个个的找多费事,抓了那易祯直接问更快。”林朝拍了下气愤得哼哼起来的煌彤的头,道。
“哦,那为什么不去抓?”冷箜已经迈步出去了,又多事的回头问道。
“因为他旁边有两个高手,我打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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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祯。”听得和王懒洋洋的唤声,易祯回过神来,微笑侧头,道:“在。”
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摸了摸身边美人的脸,张口接了另外一个美人递过来的果子咬了一口,和王眯着眼道:“怎么,江陵知州的位置都给了你的人,还不满意?”
“怎么会?”易祯讶然道了一句,然后恍然,拍了下手道:“属下只是在想,那卫霜是真情还是假意?”
“你意思是,卫霜跟咱们联盟是假的?给几个官位给孤做人情,不过是为了让孤放心,不定哪天,他那漠北军就杀了过来?”和王凤眼一挑,眼里的流光扫过易祯之时猛然冷冽了一下。
“那倒不是,”易祯眉头微蹙,低声道:“卫霜如此做,慕容澈一定忌惮于他,咱们在朝中的人也借此机会上了弹劾奏折,听闻慕容澈已经对他不满,开始夺他手中兵权,此时和我们合作,是他唯一的出路。”
“唯一的出路?”和王轻笑一声,道:“易先生也会笑话了,长安有安王,南海有平王,孤怎么就成了他唯一的出路了?”
易祯微笑摇头道:“安王平王都太远,卫霜漠北城的军队被挡在关外,京城郊外的军队十有**已经被慕容澈拉拢,如今他手上只有那已经损耗过的两万人而已,若是不和我们合作,上,他回不去,下,他下不来,如今他守在江陵城就是最好的证据。”
“那你为何还他是真情还是假意?”和王推开了再度递上水果的美女,眼中带了玩味的看着易祯,问道。
“因为,他让我们安排那些官员后,就没有了任何动作,他在江陵城那么肆意妄为,慕容澈一定会下责罚,一旦圣旨到了江陵,他就非常被动,所以,他应该积极联络我们,要我们打出旗帜从江南出兵,然后他也可以借势联络关外的漠北军,两军夹击,将京城拿下。”易祯着,皱着眉头道。
“易先生,听卫霜杀了你的夫人。”和王嘴角微翘起一个弧度,笑道,见他神色一敛,不等他解释,接着道:“还查封了你易家在江陵郡里的所有产业别庄。”
微怔过后,易祯轻轻笑了起来,将手中端着的茶碗放置在一边美人伸过来的手上,道:“那么一点产业,就算再加一倍送给卫大将军我都无所谓,至于拙荆,殿下也知道,我们的关系向来不好,她执意要和江陵侯府结盟,有如此下场,我并不意外。”
和王眉毛微挑,嘴角含了一丝玩味,看着他笑了一笑。
易祯也回之一笑,道:“殿下莫不是以为我因为这些事所以对卫霜怀恨在心,没有主动去和卫霜结盟之事?”
“不是嘛?”和王笑着反问。
易祯摇头道:“卫霜和江陵侯府有不共戴天之仇,他会对江陵侯府下手我早就预计到了,我那妻子不听我的非要去帮江陵侯府,实话,她死了,我反而轻松,至于江陵郡那些产业,殿下,等您登上那至高之位,难道还会少了属下的嘛?我之所以不主动跟卫霜结盟之事,也是想让他看清楚,谁才是他能依靠之人。”
“那么现在呢?”
“殿下的舅舅于大人,已经于清晨动身前往江陵。”易祯微微弯了下腰,道。
“你是怪孤没有告诉你嘛?”撑着下巴,和王转开头,道:“易祯,你易家是有钱,你也帮我办了很多事,日后若是继续好生办事,孤也可以学学高宗,将你易家封在江南,但是,若有异心,孤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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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画舫,细雨便飘洒在了肩头,身后之人撑起了伞遮住了他头顶的风雨,轻柔的声音低低的道:“他如此无礼,主人为何不干脆杀了他?”
微侧了头,看着身后那娇美如同湖岸上的蔷薇花般的女子,易祯脸上浮起了温和的笑意,声音却清冷如冰般道:“现在还不到时候。”
“化儿逾越了。”女子微微弯腰退了半步,声音里带了些许慌乱的道。
“无妨,只是以后,”易祯手指抬起了女子的下巴,看着她那张在朦胧雨雾里越发显得娇艳的脸,道:“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多余的,别再想。”
“是,主人!”女子恭敬的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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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手?什么高手?你打不过我来啊!”将碗还了后总算想明白的冷箜跑了回来,对已经起身站在湖边柳树旁的林朝道。
林朝对着前面从画舫下来的一艘舟点点头,道:“你看,易祯身后那两人。”
冷箜抬眼望去,细雨朦胧中,那撑着伞站在易祯身后的女子身材极其婀娜,那芊芊细腰不盈一握,叹道:“真是漂亮。”
林朝斜瞟了一眼他,带了沉凝的脸上忽然一笑,道:“冷大哥,你为何还没有成亲?”
冷箜脸上的笑容却一下子消失,叹了口气道:“本是定了亲的,天祭之时降下的天火将祭地烧了大半,听我那未过门的未婚妻为了救下面村子里的人,自己没来得及逃出来,被烧死了。”
林朝一怔,轻声道:“对不起。”
冷箜却噗的一笑,道:“有什么对不起的,其实,我都没见过那姑娘,虽都是祭地里的人,我们家族却只是祭地里面一个家族,家里所出拥有灵力者最多就是做斗师而已,韩子墨没来之前,斗师在祭地的地位极低,其实就是送死当盾牌用的,后来有祭女大人有韩子墨,我们斗师才风光起来,那时候,祭女一个人就可以做止师和阵师的事,我们也没想着和祭地其他人合作,我们这帮跟着韩子墨的斗师,基本上也没在祭地呆,大多时候都是在北疆城,可是,那场大火,烧掉了我们那些家族居住的村子,死了很多人……”所以那三年,他们都是恨着萧凌风的。
“我听冷煌,韩子墨不是早已经安排你们家人离开祭地了嘛?”林朝视线再度追随上了易祯的那条船,问道。
“嗯,有些离开了,但是更多人是不愿意离开的,你没见过祭地没毁的样子,那是比隐谷更加好的地方,天堂一般的地方。”冷箜轻叹了一口气,道:“那两人有问题?”
“嗯,我总觉得怪异。”林朝死盯着那两人,在看到那女子的一个动作之时,眼瞳猛的一缩。
天气已经转暖,细雨之下,蚊虫也多了起来。
那女子,在侧头之时,从嘴里伸出了一条细长的舌头,嗖的一下,将一只飞过的虫子,给卷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