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混沌一片,颠簸又迷蒙。恍惚间,嬉闹吵嚷的声音逐渐传入耳内,时然终于睁开了眼睛。
唢呐吹着喜气的曲调,视野之内尽是红色。时然轻轻掀起头上的盖头,看着四平八稳宽敞奢华的花轿,时然的目光有些茫然。
记忆似乎出现了紊乱。
他怎么坐在花轿上?
过了半晌,时然的目光终于聚焦,他的情绪渐渐趋于稳定。
是了,今日本是长姐出嫁的日子,他是替长姐嫁过去的。
时然曾经有个疑问,为什么男子可以替婚?难道不怕被发现吗?
后来,时然明白了。
男女与否根本不重要,嫁过去的的当天他就会死在敌国,所以他嫁过去不过是替阿姐送死罢了。
那个荣国视人命如草芥的摄政王,终于被皇帝所忌惮。
身为附属小国的丞相庶子,能嫁到荣国已经是至高无上的荣耀,至于生死——谁又会在意一个小妾生的儿子呢?
时然的心情平静,他将盖头重新放了下来,白皙软嫩的手指捏着扇子,乖巧地坐在轿子里,不哭不闹。
他的人生短短一瞬,既然不可避免,那就让剩下的每一寸记忆都更加珍贵些吧。
花轿虽有些微晃,可速度却极快,几个训练有素的侍卫扛着轿子面无表情,直到天黑,终于抵达了荣国的京都。
时然盖着盖头被搀扶下了花轿。
他跨过火盆,却没有等来和自己拜堂的男人。
不拜也好。
时然这样想着,心中微微松了口气。他并没有学过成亲的流成,若是一会出了差错,他百口莫辩。
空气静谧到诡异,时然盖着盖头,不安的表情很好地隐匿其中。
最终,站在一旁的婢女和嬷嬷搀扶着时然直接进了洞房,把人送进洞房后,她们便快速离开,一刻都未多做停留。
坐在柔软的床榻上,周围一切都极静,时然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忽然传来了喧闹的声音。
似乎是新郎回来了。
时然捏了捏葱白的手指,浑身都绷紧,整个人心跳险些要蹦了出来。
新郎来了,那他,是快要死了吗?
时间一寸一寸地挨了过去,就在时然浑身僵硬,饿的前胸贴后背实在忍不住偷偷拿了一颗桂圆塞进嘴里时,门开了。
男人剑眉星目眸子锐利,下颚线的线条锋利又冷峻,他饶有兴致地看着那葱白软嫩的小手偷偷捉了一颗桂圆,小动物一般快速塞进嘴里,随后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有趣。
径直掀开了时然的盖头,一旁的喜娘惊呼出声来:“王,王爷,这不合规矩啊!”
男人锐利的眸子警告地扫视喜娘,喜娘顿时禁声退了出去。
时然的嘴里还塞着桂圆,圆润的桂圆将小脸撑起弧度,时然粉嫩的嘴唇微张,杏眼圆睁隐隐带了些因为偷吃而带上的慌乱。
模样像只小仓鼠,可爱极了。
黎央原本狂躁的心情仿佛在这一刻得到了缓解,他收起已经拔出的佩剑,带着薄茧的大手微微捏住时然的下颚。
“男子?”
他看见了时然的喉结,虽不明显,却足以证明一切。
时然被那阴冷的目光盯得不敢动弹,他目光躲闪语气温吞软糯:“是我自己的主意...还请夫,夫君莫要怪罪我的母族。”
那声夫君又软又甜,仿佛直直叫入了黎央的心尖上。
从未有过的愉悦感形成电流,直直钻入四肢百骸,舒畅至极。
“再叫一次。”黎央的脸忽然贴近时然,那狼一样的目光死死盯着时然,似乎下一秒就会将他拆吃入腹。
时然回想了一下刚刚自己说的话,随后语气有些犹疑,带了些小心翼翼:“夫君?”
黎央轻笑一声,嗓音低沉喑哑:“叫的这般甜,不知道一会儿哭起来,会不会更甜。”
时然没有听懂黎央的话,只是歪了歪头,懵懂地看着黎央。
“不懂?”黎央看着时然单纯的眸子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只怕是不受宠的庶子被当做了替死鬼被推出来的,倒是打的好算盘。
黎央直接将时然按在床榻之上,尾音微微上挑,带了丝慵懒的散漫和暧.昧:“无妨,本王慢慢教你。”
那一夜,只听说摄政王妃嗓子都哭哑了,一直到了天微微泛起鱼白,才渐渐歇了声音。
............
时然睡醒时,天色已是正午。他强撑起身子,长发垂落在白皙却布满红痕的身体上。
“醒了?”
黎央回来时,刚好看见时然一脸睡眼惺忪的模样。
小家伙脸上憔悴,身体上充满了自己亲自标记的吻痕,仿佛独属于自己的私有物。
那一瞬间涌上来的满足感令黎央确信,他这么多年夜不能寐也要寻找的人,就是时然。
时然见了黎央,连忙撑着酸痛的身子要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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