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着光,时然看不见来人的脸,他捏紧自己的衣角,努力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害怕。
那人看着时然奶猫般蜷缩在角落里,忽然露出笑容,牙齿森白,吓得时然腿肚子直打哆嗦。
“坏蛋!”时然鼓足勇气,上前一步,小拳头用力打了他一下。
那人握住时然的手,像是在欣赏什么绝世珍宝般,反复摩挲。
那灼人的目光几乎要将时然穿透。
时然想抽回手,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却还是没能从那双炙热的手中离开。
“你放开我,放开我!然然要找小哥哥!”时然声音染上哭腔,开始用力踢打他。
那人却也不恼,只是上前拥住时然,摸了摸他的头,带着近乎失控的隐忍,嗓音低沉:“乖。”
时然止住了哭声,猫儿般的眼睛又圆又亮,里面还蕴着水汽。
他似乎想抬头看看对方的模样,却被那人阻止。
这个感觉...好像小哥哥,可是他感觉不到任何有关小哥哥身上熟悉的味道。
时然有些苦恼地晃了晃小脑瓜,再回过神,刚刚的男人已然消失不见,唯有自己还有些发软的小腿告诉自己,这一切不是梦,
时然凭着记忆摸到了自己家门口,跨越三年的时间,原本的门已经有些破损,时然咽了咽口水,手心因为紧张而带着些微潮湿。
他敲响了家门,过了一会,门内传来应和声。
门被打开的那一瞬,屋内的女人原本憔悴的脸忽然怔愣了一瞬,随即是不敢置信地看着时然。
“你是...然然?”女人不敢眨眼,连声音都在打颤。
时然心里委屈极了,他一把抱住女人,放声大哭:“麻麻!!”
抱住时然,时然麻麻的眼里忽然闪烁着光彩,像是又活了过来,她紧紧抱住自己儿子,也跟着泣不成声。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时然父亲听见声音,从屋内出来。
三年之间他似乎老了很多,整个人都没了以往的精气神。
“怎么....”原本要问出的话瞬间卡住,时然爸爸不敢置信地看着时然,随后连掉在地上的水杯也来不及捡,直接冲向时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儿子?真的是你?”
时然打了个哭嗝,脆生生地喊了句:“爸爸!”
时然爸爸泪眼婆娑,一个大男人抱住时然,哭了很久。
一家三口终于团聚,他们似乎有太多的话要问时然。
于时然来说是昨天的事情,时爸时妈却是等了整整三年。
这三年来,瘟疫横行,但凡沾染上的人会浑身痉挛疼痛,病痛不至死,却会让人异常折磨,一旦发病,痛入骨髓。
而且到目前为止,没有人研制出解药。
他的儿子,就在三年前的那场瘟疫爆发的中心,失去了踪迹,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时爸时妈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这么死去,即便老巷子里的人陆陆续续都搬走了,他们却还是固执地留在这里。
万一儿子回来了,找不到他们怎么办?
他们要在这里等着,等他们的儿子回来。
“你这几年都去哪了?”时麻麻紧紧握住时然的手,眼眶通红。
时然攥着手心,忽然想到以前看过的电视剧桥段,顿时灵机一动:“我也不记得啦,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椅子上,然后我就找回来啦!”
时麻麻只当儿子不愿说,没再强迫他,只是摸了摸儿子的脸,仔细端详着。
“我们家然然长大了,更好看了。”
时然害羞的露出通红的小耳朵尖,低下头,笑的开心极了。
他变好看了,也不知道小哥哥会不会喜欢。
晚上,时爸时妈给时然做了一桌子好吃的,看着时然吃的狼吞虎咽,两个人眉眼带笑,似乎压在身上多年的巨石终于卸了下来。。
...
狭小的房间里没有一丝光线。
男人高大的身姿坐在椅子上,带着一股渗人的压迫感。
他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椅子的扶手,目光沉沉,不知看向哪里。
忽然,他捏开房间内的开关,顿时间,光线照在整个房间内。
屋内密密麻麻贴了无数张照片,而照片的中心,始终都只是一个人。
小家伙的脸蛋带着婴儿肥,圆溜溜的杏眼正无辜的看着镜头的方向,还有小家伙吃饭时满嘴食物,像只小仓鼠的模样。
一张一张,贴满了整个房间。
男人近乎病态地吻着这些照片,眼里已经偏执成魔。
“乖崽,我的乖崽...再忍一忍,过两天,我就接你回家。”似乎想到了什么美妙的事,男人的喉咙发出低低的笑声来。
他最美的鸟儿要回来了,他得将属于他的黄金屋造出来才行。
...
“啊啾!”时然扬起小脑瓜打了个喷嚏,他吸了吸鼻子,总感觉有些冷:“是不是有人念叨然然呀?”
第二天,时然爸妈都出门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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