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好像在寻找什么人,”李昭容回忆着看到的情景,“但是每个官兵手上都有一叠画像,我并不便过去细看,只知道你们两个定然是在其中的。”
“会不会是在找小八?”李九抬眼,“小八之前传递的消息定然是从什么官人手上弄到的,而且你们两个在舞河已有多年,一个八皇子,国公嫡子,多少也是有些名气的。”
“我便是如此看的,所以才想出这个办法,也唯独这般做,才会真正万无一失,即便行走于街道,也可大摇大摆,无畏盘查。”李昭容微微低着头,两人看不见她的表情,唯见美人嘴角维扬,似有几分戏谑。
“什么办法?”李九好奇,如若盘查范围如此之广,那何谈万无一失之法,即便伪装再过精湛,也逃不过仔细查看的。
“……”司马苏凤与李昭容打娘胎出来便是一起玩的伴儿,精雕玉琢的两个小娃娃,互相自是十分了解,瞥到这位二公主的动作与表情,苏凤心中戒心顿起,虽是几分好奇,终究也没多问,保持警惕的竖耳相听。不知道为何,他心中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纵觉得这李昭容挖了硕大一个陷阱等着人挑那般。
“我与一个戏班子的姐姐投机,互相有些眼缘,她答应我,愿意带我的姊妹一同入城,届时我们只需跟在马车后头,一起朝里走便是。”李昭容眨眨眼,不着痕迹的朝后退了两步,似乎担心眼前两人反应会过激,尤其司马苏凤,这小子自小便烦别人说他像女人。
“扮作女人?”李九反应过来。
“不行!”一个声音尖锐,猛的站了起来,一个声音郁郁,反倒被压制得听不见了。
李九反应过于激烈,出乎了李昭容的想象,此刻蹲在地上的两人都有些莫名的看着站起来脸面通红神色激动的李九,不太明白这个一向温和好商量的小弟突然是怎么了。
“没……没有别的办法了么?好歹我也是堂堂太子爷,如何能作出这般丢我皇室颜面的事情!”李九避开李昭容的眼神,掩饰着紧张,结结巴巴含含糊糊。
“你还听到些什么。”出乎意料的,司马苏凤并没有就这个建议有什么意见,反而十分认真的问唯一入城了的李昭容,“百姓家门可有摆一把红色的花?”
“红色的花?”李昭容摸摸脑袋,“似乎是你说的这般,暗红色的干花,细细小小一朵,坠在八角顶上,我不是太懂他们房屋的构造,那儿应该算是门口。”
“这般快……”司马苏凤独自喃喃,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个花代表什么?”李九与李昭容面面相觑,不太明白。
“那是附灵子,是草原上最常见的红色野花,这种花并非多么美丽,却有着超长的花期与强盛的生命力,鄂温克女儿嫁人时,都会手捧附灵子,象征婚姻长久而美满,”司马苏凤声音低垂,面带担忧,“差不多一月前我离开那时,乞颜乌玛朵公主正在择选夫婿,而如今都城百姓门户皆插附灵子,即是说公主已经择选好了夫婿,那更代表着鄂温克的皇族势力要有翻天覆地的转变,小八或许真的卷入了什么纷争了。”
“……小八他,”听闻黑小八,李九垂下了头。
三人一是为了救人,二是为了探听消息,如今情况,不入永乐城却是什么都做不了。几人各有所思,陷入了沉默。
“也罢,扮成如何模样不过是表象,如今二姐的法子最是稳妥,想必鄂温克的兵士如何也想象不到,大安的太子爷与国公子会装扮成女子……”李九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咬牙拧眉。
“你真的……同意?”李昭容此刻倒是为难了起来,想出这法子不过是灵光一动,想着李九本就是女子,而司马苏凤除了高大些,本就一张倾城女儿面,两人伪装过后定然能瞒骗过去。而此刻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正是因为李九本身是女子,这般做的话对她来说是多么危险,苏凤被识穿不过是跑便好,她若被人识破……李昭容有些不敢往下想,犹豫的看着李九,心中几分后悔自己的馊主意。
“丢人罢了,我一向也不多金贵。”李九打定了主意,这层身份总有一日会暴露,一直小心翼翼保护着这既成的事实,若是因为如此没有救到小八,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你既然这般想,那我们便不要耽搁了。”李昭容一向果决,做了再说,事已至此,没有更好的办法,那便去做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