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现在新教的主,也许是以前的巫神……哪个都好……”
巫神……阿黛尔喃喃念着……这名字似乎对她有些特殊的意义,但她又说不清楚。
“你说什么?”塞西莉娅没听清,问道。她从床上翻起身来,扒着床边的栏杆,伸出头来看向她。
她长长的金色秀发顺着她的动作滑下来,垂到阿黛尔的眼前。
阿黛尔伸出手去拽她的金发,那头发就像是缎子一样,从她的指缝中滑走了。
“没什么,你恨你的心理医生么?”
“恨?”塞西莉娅的脸上显出迷茫之色,“我也不清楚……但我不喜欢他,他每一周都要给我做子宫检查,我不喜欢那个过程……但是我丈夫从来不听我的……其实有的时候我在想,如果我能变成一只小鸟,从窗户里飞出去该有多好?”
“人怎么可能变成鸟呢?”
“是啊。”塞西莉娅重新笑了,她的眼睛眯起来,带出眼角的细纹,“但我现在已经飞出来了啊。”
她们每一间房都被分到了一块扁扁的蜡烛,这个蜡烛能燃烧大概一个多小时左右,这个时间是留给她们做一些基础的清洁的。
阿黛尔自身倒是不需要清洁,毕竟她目前的身体不过是个容器,只要她想,这个容器就会自动重组,从而带来清洁的效果。
而塞西莉娅也不想去洗漱,她躺在阿黛尔的上铺,两个女孩把蜡烛吹了,在黑暗中说话。
“你知道么?我觉得你有点像我母亲。”塞西莉娅说。
“嗯?”
“我没见过我母亲,但如果我能见到她的话,她一定是你这个样子的……”塞西莉娅的语气充满了憧憬,“她一定是那种看起来沉稳又强大的人,她一定能在各种情况下都保护好自己……”
阿黛尔越了解塞西莉娅,就越对她口中所说的“因为精神病复发而杀死了心理医生”的想法有些疑惑——塞西莉娅的表现简直就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也看不出一点有精神病的症状。再说了,她那细细的两个手指都能捏住的胳膊,真能有那么大的力气杀死一个成年男性么?
“你家里还有其他的人么?”阿黛尔问道。
“没有了……我的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了。”塞西莉娅的语气听不出来什么悲伤。
“你丈夫呢?”
“我丈夫……他也去世了。”塞西莉娅的语气依旧不见悲伤,仿佛在说一个和她无关的陌生人。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以前我们在王都那边住,后来出了一些问题,我就和丈夫搬到了维斯康纳城……前几天,他因为一些意外去世了,还是警署过来告诉我的。”
“他因为什么去世的?”阿黛尔连呼吸都放慢了几分。
“似乎是和人打架斗殴吧……”塞西莉娅有些不确定地说,“说起来,你也是因为和人打架斗殴进来的,现在人都那么喜欢打架斗殴了么?”
黑夜里,阿黛尔的眼睛亮得惊人,有一个猜测慢慢地浮现在她心头。
“你的丈夫,他叫什么名字?”
“哦……”塞西莉娅的声音有些模模糊糊的,好像她下一秒就会睡着一样,“我原来没和你介绍过我的姓氏么……我的名字是塞西莉娅·杜威……真不好意思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