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心事重重地低着头,嗯了声。
西凉婵摇了摇她的腿,目中露出算计的光芒:“说到四房,我方才过去瞧了瞧,那姊妹俩倒是将院子打理得井井有条,一丝不乱的。”
陈氏不知想到了什么,惆怅地摇了摇头:“四房才不过那点地方,要看大宅。”
望着自己的袖子,眼前浮现西凉媚那不可一世的骄横模样,西凉婵不由烦躁。
“真不晓得大宅给您灌了什么迷魂汤,一辈子瞧他们的脸色。”
“你懂什么?”
陈氏正襟危坐起来:“那边大太太算是废了,可上面还有个老太太!四房那两个毛丫头再出息,若能废了老太太,我才真服呢!”
见西凉婵翻着白眼,少不更事的样子,陈氏叹道:“你不懂,想当年还有比她们现今来头更大、更显赫的人物,还不是照样……”
陈氏说着,又咬住话头,西凉婵也不辩论,眼下最着急的可不是这个了!
“我也该学着管家了,妈教我好不好?我怕日后被婆家耻笑。”
见陈氏沉吟着点了点头,西凉婵终于松了口气。
回到自己闺房,她喜滋滋地把玩着库房钥匙,虽说不过十来把,系的红绳也旧了。
二老的家底总算哄到手!
姐姐在夫家被欺负,二老自然心疼,私底下塞点银子出去,她哪里知道?
为防万一,只能这么做。
“姑娘,都锁起来吗?”丫鬟翠娥佩服地望着她。
“急什么,且等我把账本捋一遍。”
西凉婵似懂非懂地翻了下,然后全都牢牢地锁进柜子里。
她懂事得早,一向有心。
从柜中翻出她的宝贝匣子,拿起两个荷包,放在手中掂了掂,又倒出来细细点了一遍。
“姑娘,整整五十两银子!”翠娥紧紧盯着白花花的碎银子。
西凉婵不禁得意,这都是她悄悄存的嫁妆!
抓着小丫头日夜做针线,然后拿到外头市集去卖,挣来的银子。
她又拿起一支金钗,细细地抚摸,目光露出美好的憧憬。
钗头累丝凤凰,金灿灿的。
以后嫁了人,她要在婆家整日戴着,必会引来钦羡的目光,才不被看轻。
这还是几年前西凉婉出嫁,陈氏给西凉婉打的嫁妆,她曾见到大姐姐西凉姝也有一个,比这个还要大,日常戴在头上,华丽极了。
她心中实在欢喜,眼红地偷偷藏起来。
西凉婵将匣子仍锁好,得意洋洋:“走吧,咱们去四房,听说她们有两个厨娘,一南一北,天天享受美味佳肴,今儿咱们也有口福了。”
“哎!”翠娥欣喜地跟上。
只是当她又来到四房时,却发觉西凉媚与西凉娇竟站在墙角,面朝墙壁而立,她扑哧一声,被逗乐了:“二位妹妹,你们这怎么了?”
没人回答。
旁边有个四房丫鬟代为回话:“叶公子说女子以贞静为主,四姑娘六姑娘话太多,罚站,并诵读《女则》百遍,到会背为止。”
西凉婵哑然失笑:“该!你们站好了,慢慢地背。”
才要得意地朝里走去,不料西凉媚转过脸来:“别忙,你也有份!”
“为什么?”
西凉婵诧异。
那丫鬟振振有辞:“因为是三姑娘带头与姊妹吵架,而且中途无故逃课,所以一并要罚,而且还要严惩。”
“那七妹妹呢?”西凉婵不服气地叫起来。
“我们姑娘乖的跟猫猫似地,能有什么错?”
那丫鬟理直气壮地回答,横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