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楼下方才输的人已不甘心地叫起来,面色忿忿,却又无可奈何。
“你不早说,这谁还敢跟你斗?”
“我跟你斗。”
就在这时,旁边有个年轻的书生突然发声,从袖中取出竹筒,将一只蛐蛐儿过进斗盒。
一只黑不溜秋的小蛐蛐儿,紧挨着斗盒壁站着,一动不动。
旁边刚大声起哄的众人一瞅,登时静了下来,都拿怀疑的目光瞅着书生:“你真的要比吗?”
“朋友,我劝你还是不要试了,你这细得牙签似的小不点,瞧个头就知道不行了。”有人吃吃笑起来。
那书生听见这些荤话,脸登时涨得通红,半晌昂起头来,倔强地坚持:“他的若是常胜将军,那我这个虫子就是无敌神兵,我相信它一定不会输的。”
他不开口还好,一说话浑身的书呆气,简直满溢出来。
“好了好了,下注了、下注了。”
楼下只安静了片刻,气氛再度燃起,众人目光对接,大家都心领神会,有个不怕输银子的,那就不必客气了。
瞬间银票银子堆成了小山,不过全都堆在红杀那边。
每个人嘴角带笑,斗志昂扬,仿佛丢出去的是银子,收回来的将是摇钱树。
相形之下,书生的黑蛐蛐儿跟前却寂寞冷清,别说银子了,连一文铜钱都没有。
书生神情窘迫,目光求助地扫向整座茶肆。
可惜却无人援手。
西凉娴瞅着那书生半晌,不大看好此人:“衣履还算干净,可身上有股颓然之气,怕是正倒霉呢。”
非晚更惊讶了,看得也太准了吧!
那书生是外乡人,刚到码头行李财物就被人偷了,眼下连吃饭的钱都没有,正露宿街头呢。
眼下他只剩下袖中这管蛐蛐儿,若不一搏,等待他的将是饿死。
因为恰好非晚前世帮过此人。
“我押这小黑,三千两。”见西凉娴也有同情之意,非晚更是毫不迟疑地站了起来,娇嫩的手扶上打磨得精致的木栏杆。
庭院中登时哗然。
“嘿,一注三千两?”
听见这么娇气的声音,口气偏偏极大,楼下的人面色惊疑,一个个头纷纷仰起,却见是个小姑娘,都嗤笑起来。
“正好,咱们正缺钱。”
非晚从容一笑,口中却赌气回敬:“瞧瞧你们的筹码,五十两,一百两,啊,那儿居然还有二十两?我没看错吧!加起来还没我的多。”
“谁家小女娃,这么任性?”
“傻呀,瞧模样像是哪户官宦人家的小姐。”
非晚姊妹俩戴着帷帽,身旁还有两个清秀的丫鬟侍候,只瞧声气模样,就知道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唉——别让人家小姑娘瞧不起你们。”
赌徒们展开新一轮的互递眼色,手上也有加码的,原本旁边围观的人也参加了进来。
非晚惊喜地发现,斗台上的银子竟然增加到四、五千两。
乖乖,自己不过说了一句话而已!
她不由心中一动,立刻抬高了声音:“这还有点意思,你们加,我也加,一万两。”
“她押一万两!”
簪菊的二世祖骇然地发出尖叫,声音高亢,害怕别人听不见似地。
楼下顿时哄然,赌徒们神色古怪,显然大吃一惊。
西凉娴不由拉住非晚,迟疑地问:“你有把握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