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胸前的寒冷阵阵袭来,茉莉极端恐惧,脸上泪水涟涟。
“易谨行,你以前是懦弱,现在是卑鄙!”
她用尽全身力气推他,终于得到一丝空隙逃离他钳制,她跳下床去。
他反手扯住她的头发,“茉莉——”
“不——”她觉得自己头皮都被拽下来,心里却有个更大得声音说,绝不能被抓回去!她用双手奋力去抓住前方可以抓住的一切,黑暗中她碰到轮椅的扶手。
她不顾一切抓住笨重的轮椅,轮椅向她滑动着,她站起来,将木质轮椅重重砸到自己身上。
“啊——”
巨大的疼痛让她的意识涣散了几秒,接着是持续绵绵的刺痛,她牙齿打颤,冷汗淋淋,整个右半截身体全被压在轮椅之下。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易谨行也惊呆了。
“茉莉,你别动,我来帮你。”他掀开被子才发现自己的无能为力,他恨恨地拍打自己的腿,努力向茉莉的方向扑去。他是下了决心,即使身体不允许,也要赶到她的身边。
“你……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茉莉恐惧地大叫,眼泪在她脸上肆意流淌,她宁可待在轮椅之下都不愿和他待在一起。
“茉莉,茉莉——发生了什么事吗?”
门外传来敲门声,碧雪不等茉莉同意就拧开了房门,冲了进来。
她开灯一看,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
“易谨行,你是不是人啊?居然做这样的事!茉莉是怎么对你的?你真是禽兽不如!我刚从还纳闷怎么詹姆斯一看见我就跑了,原来你们在干这样的事?”
“别说了……别说了……”茉莉紧紧捂住脸庞,颤抖着哭泣道:“求求你,碧雪……不要……不要吵醒了……翩翩……“
吕碧雪听了这话,心疼不已,忙把轮椅抬开,心痛地问:“茉莉,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茉莉颤抖着,哭得梨花带雨,她往后退缩着,紧紧抓住自己的前胸衣襟。
“没事了,没事了。茉莉!”吕碧雪哽咽着,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她披上,“你还能站起来吗?我扶你去我房间休息。”
茉莉抖着脑袋点头,满脸的泪珠子像滚银豆子。
吕碧雪艰难地扶她起来,茉莉努力好几次,每一次都无力地滑落冰凉的地板。
“……”她发着抖,尝到嘴巴里的血味和眼泪的咸味,不停低囔:“可以的……我可以的……一定可以……“
“茉莉——”易谨行痛苦地喊道,深深把头埋在掌中痛哭。
“闭嘴吧,易谨行!”吕碧雪流着眼泪冲他吼道:“瞧你对茉莉做了些什么!该要爱她的时候推开她,她要走的时候又紧紧抓住她不放!你这自私的男人,没有一次真正为她考虑过!茉莉,我们走——”
吕碧雪努力扶起茉莉,跌跌撞撞回到她的卧室。
茉莉坐在床上还是不停发抖,她蜷成一个团状躲在床角,不肯脱下外衣,双手在胸前死死地抓着它们。
“茉莉,你别怕,已经安全了——”吕碧雪坐在床沿焦急地安抚,可每当她试图靠近茉莉,茉莉便像兔子一样往后退缩。
她面无表情,凌乱的长发下黑而晶亮的眼睛满是茫然和怯意,直直看着前方,嘴巴喃喃念叨:“我没事……我可以……我没事……我可以……我可以……我一定可以……“
这七年来,茉莉一直是这样逼自己坚强,逼自己勇敢,逼自己去接受他已不在身边的痛苦。
痛着痛着就痛麻木了,心上已经扎了一万个血窟窿,不在乎多几个,多几个也没什么。
“茉莉——”碧雪紧紧抱住她,在她耳边哭道:“茉莉,你哭吧,你哭出来吧。你把你心里的想说的话、想要的都说出来——“
茉莉牙齿颤着,眼眶流得不再是泪,而是血窟窿里流下的血,嘀嘀嗒嗒,连绵不尽。
“……“
吕碧雪听到耳边轻轻风声,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扶住茉莉的脑袋,问道:“茉莉,你说什么?”
“……云……“
“上官云澈?”
茉莉点点头,靠在她怀里咬着牙齿哭到不能自已。
漫长的一夜,对于三人都是难熬的。茉莉哭得在梦里一抽一抽的时候,吕碧雪依然了无睡意。
七年了,她早以为茉莉忘了那个男人。茉莉从不提起他,一次也没有过。原来,她是把他埋到心里最深的地方。
吕碧雪凝望着这张睡梦里仍不安抽搐的脸,无比痛苦的了解到一个事实。
无论她和易谨行多爱茉莉,为此付出生命都没有用。在茉莉痛苦、难受、煎熬的时候,能给她安慰,带她走出悲伤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上官云澈,茉莉的心给了他,也只接受他。
她想他来,抱她、吻她、呵护她、安慰她、给她以爱。换了其他人,她都不会接受。
上官云澈不能出现在这里,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安慰她,这对于茉莉是最大的遗憾和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