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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理会嘉禾,径直飞奔下楼。
“你要干什么?”嘉禾回过神来,想到楼下大厅放着明天准备围猎的鸟铳,暗暗道一声:“不好。”提步马上去追。
果然和他预料的一样,江山海就是冲着鸟铳去的。
他提起鸟铳,满腹恨然地装上火药。
嘉禾冷汗淋漓,一把揪住鸟铳,大喝:“不行。”
“为什么不行?”江山海冷笑,“这叫做父债子偿。反正没有人知道他们在这里,杀了扔到山里喂狼,干干净净!三十年前老子在这里种下的恶,果报在儿子头上也是老天有眼!哈哈——哈哈——”
“不行!”嘉禾挡在他面前半步不让,“江山海,即使上官家对不起你,阿霓没有对不起你,我不准你伤害她!”
江山海盯着嘉禾看了一会,声音越发阴冷,“你舍不得她,还是你爱她?”
“不是这个意思!”嘉禾火了。阿霓是他心里最隐秘、最深处的秘密,他不想和任何人分享。何况,江山海的语气是如此的轻蔑。
“既然什么都没有,那你就滚开。”江山海趁他不防,就着鸟铳就势一甩。他掀开嘉禾,大步流星往楼上博彦的卧房走去。
“你不可以去!”嘉禾焦急地从身后抱住江山海的腰,把他拖在楼梯上。江山海踉跄着摔下来,嘉禾赶快伸手想去抓鸟铳。江山海明白他的意图后怒火攻心,操起鸟铳的底座向后重击嘉禾的腹部。
“愚蠢至极的蠢货,枉费我的期许——"他下手极狠,嘉禾只感到小腹一阵巨痛。他咬着牙仍不放手,固执地还要去抢夺鸟铳。一个争、一个夺、都不退让,也不知谁碰动扣门,鸟铳发出巨大声响。
“嘭!”地一声。
惠阿霓整个人从床上弹了起来,还来不及尖叫,只感到楼板震动一下,一楼大厅发出轰隆隆的巨响。第二次的声音明显比第一次沉闷而持久,伴随滴滴铛铛水晶砸地的回音。
怎么回事?
大半夜的发生了什么?
博彦和阿霓飞速穿好衣服出来,只见一楼大厅里满地皆是打碎的水晶碎片,玻璃珠子到处乱滚。
惠阿霓抬头一看,房顶的水晶灯不见了。再看一楼楼梯处站着的两人,江山海手里紧紧握着鸟铳,看着她和博彦的眼神杀气腾腾,像高岗上的一匹野狼。嘉禾站在他的身后,脸色发白,神色恐惧。
“嘉禾——"阿霓大叫一声,正准备迈步下楼,却被博彦一把拉到他的身后,“急什么?小心脚底。”
博彦沉着心一步步地走下楼来,背上的汗毛根根竖起。他对江山海,笑道:“江先生急什么,明天才去打猎,今晚上就练上了?枪法不错,哈哈——"他指指光秃秃的天花板,正巧打在水晶灯的主杆上,“这么精妙的枪法,连我这个军人也自愧不如。”
江山海干笑两声,喉咙里发出吞咽口水的咕噜声,握在鸟铳的手掌骨节发白。
阿霓跟在博彦身后,眼睛里满满都是焦色。
嘉禾紧紧拉着江山海的手肘,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央求,道:“拜托你了。不管你是谁……"他注视着江山海的眼睛,声音低哑:“要你伤害阿霓,不管你是谁,你就是我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