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跳水

上了吧……周围的陌生怪异眼光让她更加恐惧，有一时间，她几乎就动摇了自己的想法。

    她抬头看向江面，心中想着：“这个时候，妈妈应该已经下班回家做饭了吧？应该发现自己留下的纸条了吧？妈妈看到纸条后，她一定会伤心吧，一定会出来找我吧？”

    “妈妈，雅楠好想你啊……”又是一声呢喃，眼中有泪水顿时再次潮涌而出。

    风中，那瘦小的身躯，仿佛不堪这渐涨的风，终于，颤抖的松开了抓在栏杆上的一双小手……随之，小身躯一阵激烈的晃动。

    死亡的感觉是那么的清晰，如此的接近，尽管她心里还有很多牵挂，然而，她觉得这样才是自己最好的解脱……颤抖之中，她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站到了江边的护栏之上。

    随着一声痛哭，她的心已经出离了害怕，而或许是，那颗心已经沉落在了死寂之中，带着眷恋，她轻轻的张开了眼睛，看一眼这个世界，这个有着自己牵绊的城市，甚至是那个角楼，那个瘦削的身影……她多希望此刻能再看见最爱的妈妈一眼，然而，却只能失望，终于，她发现自己的眼里已经没有了眼泪……

    就在雅楠心里彷徨在恐惧中的时候，张子剑随着佳丽漫步在大江边，女孩突然停止了向前的脚步，转过身来对着张子剑说道：“看，感觉，好像，又有一个要跳江的！”

    “什么？”张子剑听清了，但不知道这位要说啥意思。

    “跳江的，是真的，快看！”倩丽的女孩焦急的再次伸出她纤细的手指，指着不远处。张子剑随着那葱白的小手一看，忍不住骂了一句：“日，不带这么玩爷的！没事站那么靠前干啥？”刚才被人骂做神经病，现在又摊上这事，张子剑心里有点犹豫了，然而看到那具身体在风中颤抖，身体试探着伸出江面，慢慢又缩回去一点，好像还没鼓足勇气一样，张子剑心里又一愣：“靠！这个不会是玩真的吧？还是个女孩？”

    就在这时候，女孩仿若是要向世界宣告，仿若是要告诉她最爱的妈妈，猛然张开了双眼看向漆黑的江面，一声悲戚心肺的声音顿时发出，传出老远，老远……

    “妈妈…雅楠爱你…妈妈…我爱你…雅楠来世再做您的好女儿，一定会好好报答您的……”

    一声悲呼惊震了几多人！

    亮丽的女孩听到最后一声哀叹后，刚想对张子剑说声“快”！还没等她说出来，张子剑已经飙射而出，那奔跑的速度，看着女孩又是一惊！不过这时候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救人如救火啊。

    仿若是用完了最后一丝力气，宣泄出这一声呼喊，雅楠的身体直线向江中投去。

    “等等……”张子剑吼一声，心里那个苦啊，这种鸟事都能给自己遇上了！眼看着白影已经飞了起来，张子剑瞳孔一张，两眼一瞪，身体猛然发力，十米，只差十米。再次一咬牙，提速，像猎豹一样，嗖一下朝着女孩冲了过去。

    白影一闪而末，“噗通！”一声落水声响。

    接着，有位胖女人大声喊道：“有人落水了，快来救人啊！”顿时，四面的人群都奔落水点而来。

    张子剑心里那个愤啊！只差一点就抓到了，就慢那么一拍！猛呼吸一口空气，憋胸腔里那口气憋住了，二话不说撑着护栏顶端，一脚跨过，一个借力身体跳起，鱼跃下去。

    “哇啦！”一声水声响，边上的一位大爷看着张子剑跳水的姿势，自言自语的说道：“姿势不错，一看就是练过了，可惜水花大了点，要是再小点能打比赛了。”

    快！几乎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张子剑与那位跳水女孩相差不到五秒钟的时间前后落入了黄浦江之中。

    亮丽的美女晃荡着胸前两个肉球，紧赶慢赶的终于跑过来了，上气不接下气的看着两个落水点，眼中闪过一道惊色，喘口气后快步冲到护栏边上，再探头看着茫茫江水，只隐隐看到一大片的水花飞溅而起，却看不到水面上有人的身影。

    淡淡的灯光照不亮黑暗，江面转眼又成了漆黑的一片，见到有人落水了，岸边马上就有很多人冲了过来，惊呼声四起。

    没有丝毫的犹豫，张子剑一跃而出，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他心中着急啊，然而眼睛却骤然感觉一黑，刚才在岸边隐隐还能看见的那一片白色也随之隐没在了黑暗里。

    努力稳定一下情绪，张子剑睁大了眼睛望向前方，终于发现了那道白色的影子，然而伸手一抓却够不着，黄浦江的水速比他估计的还急上一些，虽然在下水救人前张子剑已经看清楚了雅楠落水的方向，然而却没算上水速和方向的偏差，他落水的地方距离护栏大概有两米而小姑娘却是距离护栏一米左右落水，与自己交叉而过。

    若不是雅楠身上的裙子宽大，落水后浮在张子剑眼前不远，张子剑再好的眼力也不可能看得见这一点点在风浪中若隐若现的白色，不过张子剑刚那一跳距离雅楠过了有一米多，下沉之势又猛，好不容易才稳住身体。

    “日啊！跳过头了！”张子剑心中焦急，一跳用力过猛，没控制好身体。

    来不及再多的想法，张子剑双脚用力，认准雅儿落水的方向奋力潜游追去，但是江水很急，又是夜晚，水面上漆黑一片，张子剑心中着急，却因为落水那一瞬间的错开，现在想要找到那道落水的身影，却是千难万难了。

    在水下摸索了十多秒，张子剑感觉到身体开始发闷难受，只好升上水面吸了口气，然后重新潜入水底。

    雅儿明显是旱鸭子，这让张子剑的心越来越着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心头也越来越沉重，江水开始上涨了，风浪瞬间也大了很多，这样下去，他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然而却又只能苦苦支撑着瞪大了眼睛，极力看向四周，希望能发现那落水的小身影。

    就在此时，一条晃动的光线从江面上落下，一闪而逝，就这么一个瞬间，张子剑终于看到了黑暗中的一片白色衣裙，竟然就在自己的头顶左上方。

    张子剑双脚一蹬水，身形猛然从水下冲起，迅速抓住了那条白色的衣裙！

    就在此时，一条手臂忽然横扫而来，竟然牢牢抓住了张子剑的手，不再放松！张子剑心中一惊之后又是一喜，虽然在水下被人缠上会让救护的人也处于危险的境地，然而现在也顾不得许多了，抓着那衣裙手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刚要下一步时，张子剑又感觉到自己的另外一只手竟然也被人抓住了，双手顿时挥动不便。

    雅楠落水之后，因为呛水，胸膛涨得越来越难受，绝望的她努力向水面摇晃着双手，突然感觉到自己抓到了什么东西，本能的抓住了再也不松手。

    她的脑子已经处于混沌之中，她已经喝了不少水，加上在水中不能呼吸，她会这么做只是想让自己感觉不会那么难受。

    张子剑的双手被她牢牢抓住了，手背上传来的疼痛，说明她抓的很用力。雅儿本来已经到了迷糊的边缘，手里忽然有了依靠，求生的本能让她再次振作精神，双手一阵摸索狂抓，最后抓住了张子剑的臂膀。

    张子剑心中大惊，手臂被勒住可不是开玩笑，搞不好救人不了，还得搭上自己一条小命！当下用力猛掰那勒住自己手臂的手。

    雅楠的手是松开了，但是忽然之间又缠上了张子剑的身子，身躯一转，一个身体牢牢贴住了张子剑的后背；这一次任张子剑如何摇晃手臂，都再也不能令雅儿松手了。

    张子剑心中一阵苦闷，这时却感觉脚下竟然着地了，憋气瞪大的双眼看不到背后，只能伸出双手用力的拉动，雅儿力气不大，只是一拉一个身躯就落在张子剑的背后，却又一把勒住了张子剑的脖子。

    张子剑欲哭无泪，努力站立在水中不让自己摔倒，被勒住了脖子让他始终处于缺氧的状态，随着带来一阵阵脑袋的晕眩。

    没办法了！一咬舌尖，顿时感觉一痛！就这样的一痛，让他脑中微微清醒了点，努力稳定身形之后，双手摸向自己的脖子之间，感受到那双手确实存在。

    张子剑用力一掰，掰开那勒住自己脖子的双手，然后紧紧抓住这双手，感觉到有一阵微弱的挣扎传来，只是力气已经越来越弱。

    张子剑感觉脑袋有点发胀，但是心中却无比清醒，两手用力，把雅儿抓到身前牢牢抱住，不让她动弹，同时脚下猛然发力，极力蹬水上潜。

    “哗！”一声微弱的出水声响。

    张子剑张开双眼，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感觉一身力气顿时回来了几成，然后把怀中的小女孩的后背贴身抱着，背身看向数米之外的护栏。灯光下岸边聚集了十来个人，一把手电筒来来回回的扫射着江面，但是没有发现他和小女孩。

    护栏上的人议论纷纷，可是都没有上前去帮忙的意思，张子剑没时间理会这帮畜生，借着幽暗的灯光发现了岸边那道靓丽的身影，赶紧喘口气大声冲她喊道：“哎！赶紧去找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