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低平的人世间奔走忙碌,与所有人都在脚下这片同样的画面里。
她第一次站这么高,来一目了然的看清其全貌。
她像突然从画面里抽身出来的局外人,站在另一种高度和角度,来审视自己的生活。
如此新颖的视野冲击,怎么可能不震撼?
聂天擎看她自己握住了望远镜,就顺势松手。
“都说高处不胜寒,却人人都想站在高处,因为站得高看的才远。”
“茵茵,这是我们的潍城,如果站在更高的上面,用望远镜,甚至可以看到裕京的座轮钟塔。”
“爷就想带你来看看,往后你站在这里能看到最远的土地,都会是聂军的统辖地。”
“你一直陪着爷,往更高处走,看更远的地方。”
俞茵缓缓移动着视线,嘴角抑制不住翘起来。
“真漂亮...”
聂天擎眸底笑意浅浅流淌:
“今日我们站在这里看到的,往后所有军校和学院的孩子们,都能看到,只有让他们亲身体会站在高处的感受,看到更远的地域,才能意识到土地之广,世界之大的奥妙。”
“人永远要对远方心怀向往,活着才有意思,努力,才有动力。”
俞茵放下望远镜,偏过脸,眸子乌亮仰望他。
“擎哥,你好像个贤者圣人。”
聂天擎哂笑, “可别这么说,爷可不爱念书,写的字甚至还没许岩那大老粗好看。”
俞茵嘴角浅勾,“可你的眼界很广阔,心怀也很远大,你总能讲出,我都未曾体会到的大道理。”
说他是土匪出身,看起来没什么学识,像粗犷莽夫。
但他粗中有细,细之处又很精,总能让人意想不到。
俞茵几次都因为他的话,豁然开朗,有被醍醐灌顶的感受。
聂天擎淡笑挑了挑眉:
“兴许是爷比你年长,经的事儿比你多,走的路比你远吧。”
俞茵歪头想了想,是这个道理。
她两辈子加起来,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裕京,经历过最复杂的事儿,就是江家人的欺骗。
那被欺骗的一生,都在骗子营造的美好表象下,到最后一刻才醒悟时,已经晚了。
这一切,跟聂天擎所经历的,大概也就是九牛一毛的差距。
这么一想,她不知比他幸运多少倍。
俞茵抬头仰望他,男人硬阔隽朗,顶天立地,鹰眸时刻是深邃精锐的,眉宇间总蕴含着无限坚韧与精神。
这样的人,一个眼神都是力量和威严。
“...咱们的军校,就以朗儿的名字命名,烈曌军校,怎么样?”聂天擎眼波漾着清浅笑痕。
俞茵似受蛊惑般点了点头。
“好。”
冬日总是夜长昼短,下午四点多钟,天边余晖已经隐了大半,风也越来越凉。
俞茵鼻尖儿被吹得凉丝丝,回过神来,正想说‘下去吧’,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就被突然破空的一声‘呲~~’打断。
她下意识扭头。
‘嘭——’
‘嘭嘭——’
云霞作幕,数不清的流火拖着长长尾巴窜上云霄,炸裂开五颜六色的烟花,有无数星光印亮她乌亮的桃花眸。
炸裂声还在耳边此起彼伏的回响。
俞茵怔怔转过脸,下一刻,耳朵便被身后男人捂住。
他眼睑笑眯,勾着唇角贴到她耳边,灼热呼吸和唇瓣的轻蹭烫的人痒到心里。
“好看吗?”
俞茵怔愣点头。
男人笑声低磁温醇,“今夜烟火不灭,让整个潍城的人,都给你庆生,也庆祝我们今日宣誓婚姻。”
“茵茵,爷永远对你忠诚,我们的城会越来越好,婚姻,家,也一样。”
俞茵心口动容,眼波微漾淌着碎星的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