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这种自残的行为,却是无意识中的本能。
只有极端的痛觉,能够在这最后一刻,帮助他们回流,哪怕只有丁点的理性。
再用这丁点的理性,去继续思考那些,无解的问题,就算,明白这是饮鸩止渴,他们也无法停下了。
仔细一想,若是将知识视作为信仰,即使是已经变得陌生且绝望的知识。
那么这些学者,倒也称得上是殉道者了。
就是不知道有多少是被这绝望的知识给强行推上道的,又有多少是主动愿意跟着这陌生的知识走上道的。
现如今,整个组织之中,还保有理性之人,寥寥无几。
然而哪怕就是这寥寥无几,他们此时也在极其快速地拿着笔在墙上用力地勾画着,虽然好歹没有勾画在他们自己的身上,
但是恐怕等到他们这一番论证失败之后,本就见底的理性,也就要彻底告知枯竭了吧?
在这寥寥无几之中,唯一一个,还算是没有陷入疯狂状态的,却是一位瞧着像是刚刚毕业没多久的小女生。
至少,她看上去还是稳稳当当,而非歇斯底里的。
此刻,她依旧是蹲在一个房门大开的实验室的门前。
一只手死死地拿着一张纸张。
另一只手则不断地在比划着,同时口中念念有词。
像是在不停地计算着。
她保持这种姿势已经很久了,从她捡到这张纸开始,就没有变过。
事实上,从她捡到这种纸张开始,这个世界上正在发生的一切变化,她都没有注意到。
不管是这天空中那些莫名多出的,拖着长长尾巴的星云们,还是本该恒定且是科学基础,却开始变化无常的常数,又或者是距离她根本没有多远,已经很明显变得不再正常的组织里的那些其他人。
这一切的一切,她都视若无睹,更甚是单单连“视“这个行为都办不到。
她的整个脑子,从拿到这张纸后,满满的都是那最后的神来之笔。
身体上那口中的念念有词和用手比划的数字和公式的动作,与其说是她主观意识上控制的,反而倒不如说,更像是某种单纯的机械反应。
看上去,她像是整颗大脑在处理这个笔触,那最后的神来之笔时便已经是在超负荷运转了,没有任何额外的空间可以腾出去控制她自己的身体。
更不要说是分出注意力,去观察到周围的环境了。
完全沉浸在了这神来一笔世界中的她,已经完全地,无法自拔了。
她过去一切的学识,都在这最后的神来一笔的撩拨之下,化作了具体的符号,浮现,填满在她的脑海之中。
这些符号,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
但她手上比划的动作和口中的念念有词却也是越来越快。
而当机械超负荷的时候,自然便是其罢工的时候。
她比划的手,承受不住这超高速的划动,直接汽化了。
然而她脸上的表情,却是绽放开了灿烂的笑容。
“我明白了!”
她那明亮的双眸,居然直接透着清澈并且晶莹的白光。
这道白光,是如此的清幽。
“我知道了!”
比之天上的群星,也毫不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