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而南荣元奚正在试图唤醒公山珺,因为苍舒通过点翠,告诉他们公山珺因为是木系灵根,和妖树太过契合口中已经生出了妖术的业果之花,最难唤醒。
南荣元奚每唤醒一个人,都是直接冲进去杀了正主,但是他在公山珺的幻境之中,并没有找到公山珺,而是看到了一棵参天大树,就和伙同藤蔓和灵晶妖蛾捆缚他们吸血的妖树一模一样。
但是公山珺的幻境之中,这妖树却更大十倍不止,并且树干之上繁花似锦,各色的果实累累。
南荣元奚何等聪明,想到了公山珺说不定在幻境之中,化为了这繁花之中的一朵,于是他简单粗暴地砍去了所有的花朵和果实。
最后妖树极速缩小,变成了现在阵中的样子,且失去了大部分的生机,慢慢的绽开了粗壮的树干,让站在一地烂花和烂果子树下的南荣元奚,看到了它的内里。
树干之中,黑漆漆的一片,南荣元奚却毫不迟疑的走进去了。
树木之中,一位苍老无比的男子,浑身丛生着枝杈,连头发都是树叶,可他却长着和公山珺一样的脸,他睁开幽绿的眼睛,询问南荣元奚,“你看到我的孩子了吗?”
“我的孩子丢了,他们把我的孩子拿走了,说我只要一直待在这里,就会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可是一千多年了,我的孩子在哪里!”
他说着,开始攻击南荣元奚,南荣元奚试图杀死这个伴着妖树而生的公山珺,却根本不敌,很快被击倒在不远处。
伴随着大树的树身闭合,它显然想要将南荣元奚困在这里,南荣元奚毫不犹豫持剑自刎,从公山珺的幻境之中挣脱出来了。
公山珺依旧沉睡着,南荣元奚醒过来之后,公山珺口中的白花便枯萎了。
可是他依旧没有醒过来,反倒是头发极速地灰白,面上也横生了皱纹,四肢开始树干化,身上的皮肤慢慢地化为树皮。
众人看到了这一幕,都非常的惊惧,有人试图给公山珺输送灵力,却根本无法阻止他的树化。
南荣元奚受了伤,穿梭在这么多人的幻境,每一次唤醒他人,也是自我伤害,他嘴角溢出了一点血。
靠在了石壁上,对众人说,“他的人欲已经消失,我在他的幻境之中找不到属于他的意识,他应该已经和妖树融为了一体,救不回来了……”
众人听了纷纷抽气,齐满月一直盯着公山珺,说道,“他在不断地衰败,如果他和妖树已经融为一体,是不是不将他还回去,他就会枯萎而死?”
“他已经死了啊。”
迎春说,“和妖树融为一体,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众人开始就公山珺要不要送到妖树的身边讨论起来,南荣元奚却看向了温蓉蓉,又看了看自己一直巴巴望着温蓉蓉,温蓉蓉却一眼都不看他的蠢弟弟。
他无声叹了口气,用袖子抹掉了嘴角的血迹,然后起身朝外走的时候,对温蓉蓉说,“你跟我来。”
众人还在讨论公山珺的事情,也有人在打坐疗伤。
温蓉蓉本来和她的妖奴们扎在一起,被南荣元奚叫了声,就跟着他出去了。
两个人出了山洞,走了一段儿,南荣元奚站定,却只是皱眉看着温蓉蓉,看着温蓉蓉手里还玩着的一截儿藤蔓。
温蓉蓉把藤蔓弄到袖口里面,然后说道,“大哥放心,这东西现在很乖的,要是不听话我就吃了它,很好吃的。”
这话对于小藤蔓太过丧心病狂,于是它狠狠缩了下,缠在温蓉蓉的手腕之上不动了。
“大哥,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温蓉蓉主动问。
南荣元奚顿了顿才说,“你有没有想过,你身为一个根本没有修炼过的凡人,却能够与妖族签订上万驭灵契,是因为什么?”
温蓉蓉挠头,她觉得是因为她不是这个世界的魂魄,但是这种事情不能跟南荣元奚说,便只说,“我运气比较好吧。”
好在刚好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公山珺的梦境之中,他化为了妖树,在寻找他在千年之前被人强行带走的孩子,”南荣元奚说,“你应该也听说过千年前那场大战,妖树崩塌,妖族四散吧。”
温蓉蓉点头,南荣元奚又说,“我怀疑,这颗大树,就是当时被剥离业果的妖树,它被弄到这里来守阵,有人跟他说,他的孩子千年之后就会回来。”
“啊?”
温蓉蓉关于千年前那场大战,听说得不是很多,南荣元奚这一番话,把她给说得有点懵。
然后南荣元奚接下来说的话,就更让温蓉蓉晕头转向。
他说,“我们被鸿达至尊以查出魔兽异化的根由诓骗到这大阵之中,但是鸿达至尊却被他人轻易地杀害了,我觉得她之前就已经死了。”
“你的意思是她是一直被/操控的?”
温蓉蓉懵归懵,反应也不算慢。
南荣元奚点头,又说,“而那个云无常,应该就是幕后推手,他把我们传送到这五行诛邪阵之中,不可能废了这么大的力气,就只为了杀了我们。”
“金叠阵之中,除了死去的妖奴,最终渡生谷金灵根的燕宗主没能出来,”
南荣元奚说,“这木幻阵之中,如今看来,公山珺这木系灵根,也出不去了。”
温蓉蓉听到这里,不由得生出了一种毛骨悚然之感,南荣元奚却没有给她细想的时间,又扔下了一枚重/磅炸/弹,“我怀疑,妖树千年前被夺的业果,在你的身上。”
温蓉蓉脑子不够用了,她从来就不是个聪明的人,她张着嘴喃喃了一声,“怎么可能……”
南荣元奚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无论你在谨言的幻境之中见到了什么,都不用害怕。”
温蓉蓉动了动嘴唇,像是当众被戳穿了偷东西,顾不上什么波澜壮阔的阴谋,而是面色瞬间红成了猴屁股,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急急辩解,“什么都没有!
”
南荣元奚却又用沉重的口吻说,“金叠阵留下了燕宗主,木幻阵留下了公山宗主,按顺序,下面便是水阵,不出意外,应该是我留下。”
南荣元奚说,“我们走到了这里,除了继续向前,接近阴谋的中心去揭秘它,已经别无他法了。”
“蓉蓉,”南荣元奚第一次叫她蓉蓉,用的是长辈的慈爱和怜惜的语气,他是真的喜欢温蓉蓉,无关情爱。
“谨言不是个聪明的人,他愚笨得很,爱意是藏不住的,他也为了让你不害怕,竭力在隐藏了。”
南荣元奚说,“水阵之后便是火阵,我们谁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出这个五行诛邪阵,不知道能够走到哪一步……”
“你对他并非无意,何必苦他,也自苦。”
话说到这里,南荣元奚已经竭尽全力地在利用言语的陷阱,和对危机的预测还有虚假的“不知道能走到哪里”来诱惑温蓉蓉直面真心了。
他这辈子,从来没有把这些弯弯绕的心思,用在女人的身上,尤其还是算计温蓉蓉这么一个,他当成家人和朋友的人。
但是他说的每一句话,也都是发自肺腑的,何必纠结下去,谁又能知道,明天谁还能活着走出这里。
时间不等人,春风不解意,爱那么珍稀,怎能一直辜负。
温蓉蓉要把自己头发挠秃了,南荣元奚说完就走了,徒留温蓉蓉在原地唉声叹气。
温蓉蓉差一点就信了。
还好她也不是个随便就能被兜进去的,要是南荣元奚真有几个老婆倒也算了,他这话还有一些可信度。
但他一个七情不全的妖,还是个半点情爱没尝到过的老光棍儿,这一番感动上苍的话,是教她恋爱呢,还是及时行乐呢?
温蓉蓉摇了摇头,满脸难以言喻的回到了山洞之中,然后看着众人围着公山珺研究的时候,想到了南荣元奚说的关于妖树的业果在她身上的事情。
南荣元奚为他弟弟用话圈她确实让人哭笑不得,但是南荣元奚从来不瞎说话的,他这么说了,便是确确实实这么猜测的。
温蓉蓉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之上的藤蔓,想到它们在自己引出了神魂守护阵之后,便突然间恭顺黏人起来,心里的疑云也在渐渐蒸腾。
如果……如果五行诛邪阵,真的要他们五行之力对应的灵根留在相应的阵法之内,那幕后推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妖树结出的业果真的在她身上,那她又是怎么回事,她不是这个世界的外来之魂吗?
温蓉蓉正在冥思苦想的时候,南荣慎不知道什么时候蹭到了她身边的位置。
白虎也醒过来了,白虎和南荣慎心意相通,他醒了白虎自然也醒了。
但是白虎进山洞里面,去和苍舒玩了,南荣慎慢慢撑着手臂挪过来,在温蓉蓉出神的时候,靠在她身边的石壁上,满脸愧疚地看着她,不敢出声。
围着公山珺研究的人没有研究出个所以然,各自打坐去了,南荣元奚没有选择把怀疑她身怀业果的事情告诉其他人,这是出于对她的保护,而他没有将五行诛邪阵对应修士五行灵根的猜测说出来,是怕引起众人的恐慌。
但这如果是真的,他们要怎么才能闯出这阵……
温蓉蓉靠向墙壁,想要磕自己的头让自己清醒一点。
但是她没能如愿地撞到冰凉的墙上,而是被一只火热的大掌,托住了后脑。
温蓉蓉浑身汗毛瞬间炸起来,脑中在南荣慎幻境之中那种热得无处可逃的失控感,瞬间席卷了所有感官。
她像个弹簧一样从地上弹起来,慌慌张张地朝着自己妖奴所在的方向跑,都没敢看南荣慎一眼,还不慎踩在了他的腿上。
去他的不能自苦及时行乐!
南荣元奚站着说话不腰疼,他又没有过那事儿,那种可怕的被野兽咬住命门,一口口被吞吃撕咬一样的恐惧,他懂个屁!
老光棍儿说话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