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这什么酒跟马尿似的?!……小二!!——”邻桌的彪形大汉忽地将口中的酒“天女散花”般的喷出,怒气冲冲就叫骂连天的嚷起来。
“哎——!来了!大爷,您有什么吩咐?”小二旋风一样奔至跟前点头哈腰。
“这么难喝的酒你都敢拿出来糊弄你大爷!我看你们这生意是不想做了!叫你们老板过来!——”大汉拍案而起,额上的青筋也随着怒喝暴涨起来。
“哎哟大爷,看来大爷您是第一次光临小店没尝过。这是本店的特色酒,名字叫‘醋意浓’,乍一喝嫌酸涩,第二口就能品出甘甜,到了这第三口啊,香醇之感保管大爷您喝的痛快!”小二煞有介事的讲解着,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嘿!还有这事??”大汉一听顿时来了兴致,两眼放出惊喜的光芒,同坐的随行人员也将信将疑的再次把那难喝的“醋意浓”举起,重新放于鼻尖深深吸气,似要嗅出什么名堂来。
紫霞在一旁听了小二的介绍,方才也对这酒的气味狐疑满腹的她此时恍然大悟,不禁暗自淡淡一笑:想不到,这世上还有此等有趣酒酿。
她将置于唇边嗅了已久的“醋意浓”轻轻抿了一口,果然,一股酸涩之感充满了口腔,让人欲呕欲吐,她不由皱紧了眉头:这哪是酒?分明就是廉价销售的劣质陈醋!
强忍着胃里的翻滚,再轻抿一口,只觉酸里面有轻微的甜意,涩里面有淡淡的香气,香、甜交融,余味悠长;
终于这第三口下肚,肠胃里瞬间一阵温暖,随即香醇之味由下而上慢慢挥发出来,竟令人有“苦尽甘来劫后重生”之感,浑身说不出的愉悦。
紫霞心下顿生敬佩之意,这等酒品着实“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不曾想却在这异处他乡的陌地客栈有幸吃上,实乃人生一幸事。
再看方才邻桌皱眉破口叫嚷的大汉,正“啧啧”地赞叹这一奇妙佳酿,同行的随从人员也是个个面露喜色,纷纷称赞这小小客栈竟有如此独门绝技。
金樟两眼放光——还有这样的酒?于是便不再犹豫,又重新倒了一碗,吧嗒吧嗒地品起来。
独孤岳也好奇,取过坛子来,也倒满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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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
一声金属碰撞的巨响将一旁吃酒的紫霞三人连同邻桌的人都吓了一惊。
“奶奶地,那玉溪宫的宫主莫连诀也太他妈齁不是东西!——”
吼叫的同样是一彪形大汉,不同与方才骂酒不好喝的大汉不同的是,那位大汉五大三粗,金链子金扳指金冠带再配上一副白白胖胖的嘴脸,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位路过的外地客商。
而这位大汉熊腰虎背,一身亚麻布衣衫,腰间系一根虎皮布带,最有趣的特点是竟然是个“独眼龙”——左眼用一块黑布罩着,而方才发出的“铛”的一声正是他一把将一柄环形钢刀掷于桌面上而发出的声响,这些迹象表明,此人是位行走江湖的老手。
金樟被这声惊雷吓了一跳,正待说话,独孤岳一把按住他,示意他不可鲁莽。
紫霞则慢悠悠地将杯中酒饮尽,一边沉醉于“醋意浓”散发出的特有的甘醇之气,一边静静地等待眼前这场好戏的上演。
“老四你嚷嚷什么?!坐下来慢慢说!”说话的是边上的中年男子,一把浓密的胡须盈手可握,此时正用手指轻轻揩着胡须对着大汉呵斥。
“就是,四哥,这里人多眼杂,难保会有玉泉宫的耳目,你就少说两句。”劝话的是位精瘦的青年人,尖嘴猴腮,一双芝麻小眼闪着狡黠的光。
“我凭什么要少说?!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就别怪别人说闲话!做事只会阴沟里翻船,算什么好种?!——”大汉怒不可遏继续大骂。
“这位老兄,玉泉宫号称‘天下第一宫’,宫主莫紫霞的大哥莫连诀又是玉泉宫名下玉溪宫的宫主,‘阴沟里翻船’这话到底是怎么说的?”一侧吃酒的行客忍不住好奇心向大汉打听事情的来由。
“哼!你不知道吧?莫连诀根本不是莫紫霞的亲大哥!当年莫求傲将连无涯杀害后,因为愧疚才将连无涯的独子连诀收为义子,改了姓成了他们莫家的一员。”
精瘦的青年人由刚开始不愿让大汉多说转为显摆自己的博学多知了,看来到底还是显摆的力量大,人的虚荣心都是一样的。
“这事众所周知啊!当时江湖上都已经传遍了,如今拿它旧事重提没多大意思了吧?!”行客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
“后面还有呢!”大汉亮开了嗓门,生怕有人再来抢了风头,“莫连诀后来知道了真相就策划谋杀了莫求傲为父报了仇。”
“原来那次玉泉宫的天降横祸是莫连诀干的啊!”又有客人答话,一副吃惊的样子,“可是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莫连诀为父报仇杀了莫求傲也无可厚非,何来‘阴沟里翻船’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