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倾雪风寒高烧,昏迷不醒,又喂不进汤药,竹苑的几人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
“你们确定传信告诉九殿下,我娘亲生病了?”凤隐人小,却知故早,九殿下有多在乎慕倾雪,他都看的出来,不信九殿下当真不管慕倾雪了。
“嗯,你来后又传了消息,告知皇妃病重,九殿下应该早收到了!”若初抬眸望了望天,倘若九殿下要来,收到信便出发,该早就到了。
如今天色渐暗,九殿下还没有出现,想必是真的不会来了吧?
若初示意青莲和青菏再试着给慕倾雪灌药,悄悄地再次飞鸽传书给九殿下,说明皇妃的情况,倘若他当真不在乎,能做的她们都做了,皇妃若有何三长两短也怪罪不得她们。
凤九幽面上无波无澜,但暗卫却记着,他立在廊庭已两个时辰,不吃不喝,不言不语,一动不动,好似在看秋雨飘叶,又好似在沉思,除了悄悄地送上竹苑的信,谁也不敢打扰。
纤尘不染的白衣,不知何时晕染了雨丝,早已潮湿却不自知,唯满庭落叶夹带着忧伤随风飘落,任雨浸染,一季叶落,满庭忧伤。
直到日暮,凤子衿从皇宫回府,凤九幽依然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立在廊庭,面上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看不出一丝情绪。
凤子衿砸巴了小嘴,无奈地摇摇头,轻叹道:“唉这才一日,倾倾就把自己折腾病了,你这样不吃不喝,一动不动地任风吹雨打,是当作对自己的惩罚么?”
凤九幽深邃幽冷的眸光终于有了一丝裂痕,晕染的淡淡的忧伤渐散,划出一丝决裂沉痛,她这般折腾自己,不就是在惩罚我么?
“你这样明目张胆地站在这,是打算昭告天下,你腿疾已好,还是打算接手凤天的烂摊子?”凤子衿的眼中满满的嫌弃,既然狠心不见,又何必自我折磨呢?
凤九幽深邃的眸光流转,幽幽地凝视着凤子衿上下张合的小嘴,似看到她在和自己说话。
“我本以为你乐见三位皇兄趁机打压太子府,有皇祖母极力袒护,今日朝臣争议,终不了了之,不知爹爹作何感想?”凤子衿少年老成道。
他猜测凤子华、凤子杰、凤子奇背后有人指点,原以为是爹爹,但若是爹爹出手,即便凤后极力相护,太子府也翻不了身。
可是,今日凤子华、凤子杰、凤子奇三人代主事,挑拨群臣纷议,原本所有的舆论导向太子妃和凤子翔,三人欲趁机拔除太子府;不想凤后醒来抱病上朝,代帝听政,轻易地揽过大权,引导风向转到了慕倾雪身上。
凤帝和凤后是凤九幽的亲生父母,也就是凤子衿的亲祖父祖母,二人都做不到大义灭亲,这才会让事情越发脱离掌控,凤子衿的三寸不烂之舌也只是暂压下群臣,凤后决定明日再议,定是有何动作。
最重要的是,凤后欲推出慕倾雪承担太子府的所有事责,借以平息凤京城的惊涛骇浪。
凤九幽略一沉吟,道:“传出消息,长孙皇妃遇刺受惊,重病不起,危在旦夕!”
凤九幽说罢便脚步生风地回去寝房,啪地掩上房门,暗卫已领命离去。
凤子衿愣了愣,双眸滴溜溜一转,打了个响指,一黑衣银面人跪地恭谨道了声:“主子!”
凤子衿平静吩咐:“明日之前,我要全国皆知凤子翔的事,皇家欲杀长孙皇妃灭口,故将她囚禁普安寺!”
凤九幽终究顾及皇家颜面,只是在凤京城中推波助澜,翻不出大风浪。但凤子衿与皇家并没几分情分,他自打出生至今,也才回来凤京城中一个多月而已,凤帝和凤后虽待他不薄,那也远不及凤子翔。
尽管凤九幽不曾言说,但凤子衿心中已猜定八 九不离十,慕倾雪就是他的生母,想来是因为他们二人的叔侄名分,所以爹爹掩瞒了自己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