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廷想了想,手指在床沿轻轻敲打了几下。
“一石大概多少斤粮食?”
“这个每个地方的都不怎么一样,按照朝廷规定的,一石应该是四钧,一钧是两斗,一石也就是八斗。”
李廷听着这话,脑仁都有些疼了。
“谁问你这个了,一石是多少斤粮食?!”
“哦,这个意思啊,一斗是二十斤,八斗也就是,也就是,额……”
“一百六十斤!这么笨呐。”
辛无谓有些惊奇的看着李廷说道:“少爷,您还会算数之法呢,您不是什么都忘记了吗?”
“这个也叫算数?
算了,不说这个了,一石是一百六十斤,一个麻袋八十斤粮食,装满两个大麻包刚刚好。
五千石,一万个麻包!等一等,五千石?这不可能!”
辛无谓有些疑惑的说道:“五千石粮食,一万个麻包,这算得对啊,这个数我还是会算的,这有什么不可能的?”
李廷将枕头下的册子拿了出来丢在了桌子上。
“这是肃川的民册,里面写了肃川有多少户人,我刚从李越的书房里拿出来的,上面明确有记载。
肃川和咱们江南不能比,这里地广人稀。
去年普查的人口,人口二十六万七千余户,共计约一百一十多万人。
而肃川有二十三州府,六十四县衙。
一百多万人均摊下来,每个县衙里只有四千多户人家,一万五千多人。
四千户每家人开垦十亩地,每亩地出粮一百五十斤,才多少?不过近四万石粮食。
根据朝廷律法,每户粮食出三抽一,也就是一亩地出一百五十斤,收五十斤的税赋。
而这五十斤税粮里,三分二要登记造册,送到州府衙门,而后统一送往户部,上交国库。
剩下的三分之一送到县衙粮仓,作为公济粮,用于发放县里的士子补助,以及县衙开支,修缮县里的道路,或者其他开支。
如果之前说的都没有用完的话,余下的一部分作为储蓄,来年作为余济粮上交国库,这也是县官的政绩。
但是如果遭灾的话,余济粮就要变成救济粮散发出去,谓之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这几年肃川年年遭灾,别说余济粮了,就连上交国库的公粮都交不上来,民众们死的死跑的跑。
县衙里怎么可能还会存着五千石粮食?
就算没有遭灾,四万石,一抽三,再抽三,也不过剩下三四千石,县衙可也不能留下五千多石粮食!
连这种满打满算都不可能的事情!这造谣造的没谱了!”
辛无谓迷迷糊糊听着李廷的分析,可是他一点没听懂,只是觉得很厉害的样子。
“少爷,您说的都对,那咱们怎么办?”
李廷看着辛无谓还有些懵懵的样子,满意的点点头,自己曾经上数学课的时候,也是这样啊,光头老师当时关爱智障的眼神,到现在他都记忆犹新,没想到现在自己也能这样。
都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但是,爽!
“行了,这种事情别人不知道,但是县里的县丞,文案也就是师爷,还有衙役们肯定都知道。
可是他们都没有任何辟谣,衙役更是将人直接软禁了起来。
这背后肯定藏了一个幕后黑手。
我们再想一想,灾民是从威城出发的,而威城县令又被软禁,一下子线索就很明晰了。
看来这个威城县令肯定有些不同寻常的地方啊。”
辛无谓挠了挠头,然后迷迷糊糊的说道:“少爷,您吧唧吧唧这么多,就最后一句我明白了,是要杀了这个威城县令吗?我现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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