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林夕月打了个哈哈,背着身子踩踏着脚下的一块凸出岩石。这段路少说也有五百多米,本来一个人在没有任何工具时候攀爬已经危险性极高,此时又背了一个人,林夕月真有点担心脚下能不能吃得住。
“美人,你怎么不带工具就跑来了?你就没想过万一你找不到我怎么下山?”
林夕月被她的刘海搔得有点痒,伸出手挠了挠脖子,不小心摸到小荷的脸,结果立时挨了一记清脆的耳光。
唯有苦笑!
“蠢材,你还有脸说我?你带工具了?”小荷反驳着。
“当然带了!”林夕月从挂带上摸出一只精巧的岩抓,“我是不相信工具而已,并不代表我不会准备!”
胡迪尼做极限运动时几乎不用任何工具,因为他从不相信工具,只相信自己,如果林夕月和他是一个级数的能人,一定也有这样的心理怪癖。
小荷心中明白,但落在下峰久了,心里那丝倔强却不能在嘴上认输:“那你还用?有本事别用!”
“本来我一个人是不会用的,这不是背了个累赘,让我连我自己的手也信不过了……哎呀,你干吗?”林夕月的脸被小荷狠狠地掐着,却腾不出手反抗。
“谁是累赘?你放我下来!”
“你要是不想死的面目全非,就给我老实点,不信你往下看一眼!”林夕月佯怒道。
小荷向下瞥了一眼,只见超过五十度的陡峭山脊一脉直通山下,要是没有保护措施,滚下去,即便不死,也当真被锋利的石茬划得面目全非。
回想上山时那差点死了的一幕,小荷有些心悸地吸了口气,急忙转移话题:“你从哪拿的岩抓?”
“能从哪拿,我看见你睡袋旁边叉着一只工具,想了想用得着就带上了!”林夕月据实回答。
后面小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阴森森道:“假惺惺,虚伪!”
林夕月没空再和她理论分心,一步步谨慎地向下移动。这些年,头一次这么大运动量,心脏也有些承受不了,耳边如无数蜜蜂在嗡鸣,典型的高原反应。人毕竟不是机器,一个人的意志只能在艰难万险中淬炼,对于他们这类人尤是。
“你说要是胡迪尼背着我,多快能下山!”安静了没多会,小荷又天真地提出了一个疑问。林夕月脑海中浮现了胡迪尼那副玩世不恭的嘴脸,没好气道:“若是换了胡迪尼,会背你才见鬼,他一定会将你扔在山上,然后自己下山,到了大本营会通知登山队一声,至于有没人救你,你只有自求多福了!”
“你们男人果然都是混蛋!”小荷眼看快到底了,又狠狠掐了林夕月脸颊一把。
林夕月心中一叹,也不为小荷一棍闷死的断定多做解释了。和胡迪尼认识好些年了,凭他的揣摩,如果换作是对方,多半会将小荷扔在山上,独自下来。这是一个结果主义者最好的诠释,与自私无关。试问如果连自己的命也不能保证的情况下,还有什么资格论及他人的生死。
到大本营时,日头已经升了起来,倩倩和强子规划着下一步的旅程,其他想顺道去尼泊尔的也跟着另一组导游拼车。来到这里,很多人都想去樟木,尼泊尔看看,否则不知此生还会不会再来这里朝圣。
小荷说出道别时,倩倩几乎红了眼圈,依依不舍地挽留了几次。他们这个年纪正值懵懂,似乎不能理解苍茫世界人如浮萍的道理。只是凭着自己的感情依托,希望客观世界改变。如果真是那样,叶月也不用走了。
上午吃过早饭,小荷和林夕月搭顺风车回拉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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