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说不出的温馨,暖黄色灯光为每一件家具都打上柔光滤镜。音响中正在放着艾力克·克莱普顿的《LAYLA》,音乐声很低,来阵风就能吹走。
“你放心吧,我们这里资质和手续都很齐全的,不是黑店。”老板娘笑着指了指吧台后墙壁上挂着的各种证件。
金曼莉被人戳中内心所想,尴尬回应道:“不是的,我,我是想问下......我没带身份证......能住店吗?”
老板娘思忖片刻,问道:“离家出走?”
“算是吧。”
“住朋友家也不错。”
“嗯......不想去找同学......”
“你叫什么名字啊?”
金曼莉警惕地望向老板娘。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着,要是知道你的名字,我们就是朋友了,这样就算是朋友借住吧。”
“金......金......曼莉。”
“曼莉,你好呀,我叫迟惜。那你今晚就先住在我们家吧,明天上学不要迟到哦。”
“不不不,我要给钱的,不能白住。”
“嗯......那就丰俭由人吧。”
门开了,是刚刚去倒垃圾的男生。
“院子里的路灯又坏了一个,修灯不积极,收物业费倒是挺积极。”头巾男生一进门就开始抱怨,口气却不恼,“惜惜,下个月咱不交物业费了,等什么时候路灯修好了咱再交。”
“有客人呢,别乱说话。”迟惜嗔道。
头巾男生不好意思地朝金曼莉做个鬼脸。
迟惜连忙解释:“他乱说话的,我们每个月都按时交物业费的。”
“没事,我就只住一晚,明天物业找上门来我都已经走啦。”
老板娘将金曼莉带到客房交代淋浴的冷热水。
客房不到20平米,窗户临街,床一侧贴墙,另一侧是床头柜,窗下摆着一张书桌和一把椅子,一应皆是纯木色。房间一角是用毛玻璃隔的卫生间,里面马桶、洗手台和莲蓬头紧凑却齐全。
金曼莉摊在床上,柔软的床垫卸下了全身的紧绷和疲累,空调抚平心中的燥热,思绪逐渐清晰后,饥饿感袭来。金曼莉站起身朝窗外望去,路上各色小吃摊依旧热火朝天,但一想到要上下7楼,顿时望而却步,决定先去洗把脸。
镜子中乌黑的眼圈吓了金曼莉一跳,眼线不知什么时候被汗水和泪水融化成一片,想到自己刚刚一直顶着这样的脸,不觉有些难为情。
洗完脸来到客厅,金曼莉发现除了老板娘和头巾男生,还有一位看起来四十多岁的男人——眼镜反着精明却疲惫的光,不合身的西装似厚重的铠甲,几欲压垮瘦弱身躯,头微秃,不知是不是灯光的缘故,面色有些许蜡黄。
三人正坐在餐桌前喝酒闲聊,看到金曼莉出来,老板娘热情招呼问有什么需要。金曼莉说自己想买泡面。
头巾男生摆摆手,说泡面有什么营养,要是饿了店里还有些冷米饭,就是老板娘厨艺普通,不介意的话就让老板娘为她做个炒饭。
“哪有你说的那样难吃。”老板娘佯恼道,转身向厨房走去。
餐桌上,男生和眼睛男继续聊着天。金曼莉这才知道,原来头巾男生是老板,叫做陈屿河,这间旅馆是他和老板娘的夫妻店。眼镜男叫做李群,在一家快消品公司做业务经理。
油烟机的声音有点吵,借着酒劲,李群声音渐高,讲述着自己家中诸多不顺。说着说着,李群望向曼莉,“小姑娘,你也是叛逆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