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说到底他还是忌惮萧樾的,所以头两日也都按捺着,并没有动作,直到第三日才又一次跟季同确认了萧樾的行踪和消息。
“晟王出京之后就带着人一路北上了,今天早上得到的探子传信说是已过蕲州,此事应该不会再出差错了。不过主子若是要求十分安心的话,那就不妨再等上一日,等他离京三日之后……哪怕这就只是个幌子,他随后再要折返,最快也得两三日工夫,届时借着这个时间差,您的目的必然就已经达成了。”
萧樾是那么好骗的吗?周畅源可并不敢小看对方。
“嗯!”所以,季同的提议他也觉得尤为必要,又缓缓的闭上眼靠回枕头上,“那就再多等一日的消息再说吧。”
“是。”季同应声退下。
次日得了探子的最新密报,就还是又第一时间过来给周畅源传递了消息。
周畅源刚喝完药,这回倒是下了地,正佝偻着身子坐在桌旁,闻言,腰身也似乎是直不起来的,只稍稍的抬起眼睛看过去:“那就照我之前吩咐你的,你替我去见宜华一面吧。”
“是!”季同拱手,“小的这边已经打点好了,正准备启程,就是过来问问主子还有没有别的吩咐。”
周畅源盯着桌上的空药碗出神片刻,方才苦涩的叹息摇头:“没了。你把我交代给你的事都逐一安排好了就行。”
“是,都已经替主子安排妥当了,只等您……”季同道,突然想起了什么,就又顿住想了下,迟疑提醒,“不过主子,您之前说是对定远侯府武家的人下手好以此惊动晟王妃的事……怕是有点难了……”
“嗯?”周畅源的瞳孔剧烈一缩,骤然再度抬眸朝他看过去,“怎么?”
“定远侯府那边确实能找到破绽,就算接触不到人,那么从外围找机会放一把火也是手到擒来的,只是探子暗中打探,晟王府这几日内外都守卫极严,府里的人连采买都不准出入,只是叫各家店铺的伙计把东西送到大门口交接,再其他的生人就连靠近他们府邸周围都不能了,想来是晟王离京之前做了安排,如今晟王府守的跟铁桶一般,就算定远侯府真的出点什么事,这消息也未必会被告知给那小王妃知道。主子您也知道,她如今已有八九个月的身子了,一个不慎就随时都有可能早产,晟王向来看重他这个王妃,这次……应该也不会有疏漏的。”
周畅源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
武昙现在的情况特殊,正是他有漏洞可以钻的时候,一开始在逐步设计逼萧樾离京的时候他本就同时也在打武昙的主意了,要不是萧樾屡次出手坏他的好事,他也不会所有的筹谋都一败涂地,落得这么个结果,现在他已然是命不久矣了,别的都不想了,却是拼了最后的一口气也要报复,凭什么萧樾毁了他半生的筹谋,自己却事事圆满了?他既然不得善终,也要叫萧樾没个好结果。
叫他身败名裂,成为众矢之的还不够!
萧樾不是最在意他那个小王妃吗?他得到的消息是晟王妃的孩子怀相不是很好,这时候略施手段折腾一下,就有可能叫她一尸两命……
那么用什么能刺激到武昙失控呢?自然是除了萧樾之外,与她最亲近的武家人了。
周畅源早就提前在安排准备了,到时候无论是武老夫人或者是武家的哪个孩子出事,把消息捅到武昙的耳朵里,就足够打击她的了,届时她一定会赶着去定远侯府,然后他再安排在路上做点手脚,保管能把这丫头送进鬼门关。
萧樾就算只是做戏给他看,就算是打着使回马枪的主意……
回来也晚了!
他要叫他痛不欲生,悔不当初。
可是现在——
萧樾居然提前也就在防他了?
周畅源是打从心底里觉得不甘心的,可是晟王府要真封锁起来,那就是铜墙铁壁,萧樾不想放进去的消息,就绝对传不到武昙的耳朵里,这样一来就算对武家那边想办法下手了,最后也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反而——
会暴露了他。
周畅源一再的咬牙,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叫自己压下这种不快的情绪,从牙缝里挤出字来:“既然希望不大,那就不要多此一举了,武家那边的安排……撤了吧。”
季同自然看得懂他的心思,觉得他不会这么轻易放弃动武昙的机会的,就又试探着问:“就这么算了?那晟王府那边要不要再想想办法?”
“不用。”周畅源冷笑,唇角随后又再勾起一个冰凉的弧度,“既然萧樾防范的严,那最后这一把就赌一赌我的运气吧,武家的事惊动不了她是吧?那就看看我最后准备给萧樾的杀手锏能不能一箭双雕了,若是萧樾出事……晟王府的下人还能捂着这消息不往里报?”
痛失所爱是什么感觉?他一定也得让萧樾尝尝。
季同听他这样说,就也不再勉强,交代了下头的人好生照顾他的汤药,就自己先回京去了。
周畅源这边也没闲着,随后也吩咐下头的人做准备。
他是准备先等一等宜华那里的消息的,所以明知道时间紧迫,也还是耐着性子准备再多等一个晚上再启程进京。
而季同的画像之前也有被官府贴了海捕文书出来,加上他这次也没乔装掩饰,在城门那里就被守城官给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