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呢,张老却是忽然的发现,王极东的眼睛,猛地盯住了一件瓷器,看了又看,脸色的神情变换,很是诡异,不由得心中一愣,问道:“怎么了,莫非,这件柳叶尊,有什么问题?
“这个,没问题,……自然是没什么问题了。”王极东眼神有些闪躲的摇了摇头,答了一句,紧接着,又忽而冲着对方问道,“对了,张老先生,您对于这件瓷器,是怎么看的呢?”
“哦,你说的是这件柳叶尊?”张老询问。
“正是。”王极东说道,许是觉得自己的问题问得有些唐突了吧,王极东还特意的解释了一回,“因为我自己,本身就是比较喜欢豇豆红的瓷器的,再看您这件柳叶尊,也是这般的釉色,便按捺不住,好奇的询问了。张老,您还请别见怪啊。”
“呵呵,哪里哪里。”张老先生倒是开明,既然王极东都说了自己是比较喜欢豇豆红的,他也自然而然的理解为,刚才王极东的怪异表现,正是因为看到了自己喜好的瓷器了。在张老先生年轻的时候,但凡是遇见一件自己欣喜的瓷器,也会出现情绪上的波动,不要说是张老了,就是其余的一些收藏爱好者,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对于这件豇豆红的柳叶尊,我个人认为,是件光绪时期的仿品,还是比较有把握的。”张老先生说道,“说起来,这还是我收到的第一件豇豆红的瓷器呢。平日里,我也是比较看中的。”
“哦?”王极东心下好奇,“这么看来,这件瓷器,您上手的时间,应该是挺早了的吧?”
“也不是很早吧。”张老先生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我对于瓷器的收藏,始于我年轻的时候,那会儿,跟着师傅一起,跑乡下,几乎是全国各地的一些县市,都去过了。不过,要说起这件豇豆红柳叶尊的话,却是在1993年的事了。”
“那也还算是蛮早的啊,好歹也是上世纪九十年代了。”王极东琢磨着,93年那会儿,自己估计都还在象牙塔内“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来着呢,不过,考虑到张老先生的年纪,王极东却是忽然的发现,其实,93年,对于有些人来说,也是蛮迟的了。
“怎么,难道在我这样的年纪里,你还感觉不出来,这件瓷器,我收上手的时候,其实是挺晚了的啊……”张老呵呵一笑,接着说道,“当时,是在江门市那边,那里的市场中心,有一个很大的古玩区。而且,你说这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说起来还怪了,当时,我只是去那边考察的,结果,同样的在古玩地摊上,遇到了一个外省来的人,就在那边摆了个很小的古玩地摊,没几件东西里,就有这么一件豇豆红柳叶尊,虽然底足部分写着的是“大清康熙年制”,但是,咱玩收藏的人都知道,那就是给一些新手们看的。开始的时候吧,我也没多注意,只是和那人聊了聊,慢慢地,却是发现了它的美,简单来说,那就是数美兼备啊。而且,即便这玩意儿不是康熙本朝的豇豆红,就其品相来说,也是非常稀有的。碰上此等可遇不可求之事,我自然是开口问价了。摊主也实在,开价2800元,低一分钱都不卖。索性,我那个时候,跑全国,口袋里也还是有些余钱的,在古玩地摊上,想要收一件东西,还不算太困难。这不,这件柳叶尊,就这么的到了我的手上了。”
“2800元,在当时来说,也算是巨款了吧?”王极东砸吧了几下嘴,说道,“能在古玩地摊上出这个价格,看来,您老在当时,也是很有魄力的。”
张老闻言,抿嘴笑笑。对于王极东的追捧,并无意见。一个收藏爱好者,在同行的面前,说到自己得意的收藏品的时候,总归是有几分骄傲在的。
“小王,你既然喜欢豇豆红釉,那么,你的收藏里,也应该有件这般类似的瓷器吧?”张老先是看了看自己的藏品,转而询问起王极东来。
“说来惭愧,”王极东却是苦笑了一下,“对于红色釉,说真的,我还是挺喜欢的。不过,不管是豇豆红,还是郎窑红,我都还不曾收藏到一件呢。”
当然,这和王极东才刚进入收藏一行有关,也和这些类型的瓷器,在古玩市场上,本身就比较的稀少,有不少的关系。
张老就先是安慰了王极东几句,才接着说道:“唉,这市场啊,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啊,……说起来,这也是我这么些年里,在古玩地摊上,收到的唯一一件豇豆红瓷器呢,而且还是比较出色的豇豆红柳叶尊。后来,我到全国各地许多古玩市场,就再也没有遇到过了。”
说到这里,原本还因为自己的柳叶尊,颇有几分得意的张老先生,却是失了几分意兴。
“而要是说到康熙本朝的豇豆红瓷器,我这辈子,恐怕是没什么指望拥有喽,估计着,也就是能在博物馆里,偶尔看看了。”张老感叹着,还不忘抒发了一下自己的情感,“看过,即拥有啊。”
“呵呵,张老先生,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您刚才自己也提过了,运气来了的时候,可是挡也挡不住的。”王极东说道,“更何况康熙本朝的豇豆红这样的藏品,不要说是私人收藏了,就是国内的各大博物馆中,全部加起来,也就是那么几十件吧?若不然的话,我们这些收藏爱好者,也不会如此的追求了。您说是不是?”
“谁说不是呢?”张老点了点头。
再看博古架上的那件儿瓷器,撇口,短颈,丰肩,肩下削瘦至足,足内凹,器身细长,形似柳叶,故名柳叶瓶。而其通体满施豇豆红釉,色调淡雅,犹如桃花,又酷似豇豆的红色,并带有绿色苔点,就好比是“绿如春水初生日,红似朝霞欲上时”,让人看着看着,欲罢不能,放入是“美人醉”一样。
当然了,并不是所有的豇豆红釉,都是可以称之为“美人醉”的。
豇豆红釉,是高温铜红釉中的一种名贵品种,总体来说,和郎窑红釉齐名。在清雍正、乾隆间佚名者所著的《南窑笔记》中,称其为“吹红”,即“豇豆红”。
旧说,豇豆红是清康熙朝所新创的品种之一。后来在景德镇明御窑厂旧址发现了宣德红釉器,故认为豇豆红釉是明代宣德窑的发明。而豇豆红以其淡粉红色,犹如红豇豆而得名,其浅红娇艳之色,又好像小娃娃之红脸或如三月桃花之色,又如美女微醉之红颊,所以,根据其红色程度的不同,有“大红袍”、“美人醉”、“苹果绿”、“娃娃脸”、“乳鼠皮”等等的称呼。
其总体的色调淡雅宜人,造形轻灵秀美,闻名于世,在国内外享有极高声誉。
豇豆红之所以名贵,市场上很少出现精品,连张老先生都仅仅是在古玩地摊上偶然才看见过一件,大多数的,都在一些精品古玩店里,又或者是私人收藏中,只是因为它比郎窑红釉烧制的难度更大。在施釉过程中,需要巧妙的处理铜在器身各部位存在的形态,在用还原焰煅烧时,还要巧妙地放进一点点空气调解氧气量,只有这样才能使非常容易变化的铜色保持美丽的红色。氧气如果超过所需的限度,氧化部分的铜会由红变成绿斑。这本是烧制中的缺点,但却被人誉为“满身苔点泛于桃花春浪间”的美丽釉色。正如钧瓷“入窑一色、出窑万彩”一般,在浑然一体的淡红釉中,掺杂着星点绿斑,相映成趣。
只不过,豇豆红釉器,在烧制的时候诸多不易,造成其只能是在官窑中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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