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一月萧,二月笙,半年的胡琴儿宰鸡声’,甭管老甄拉的还是唱的,那还真是不错,以王极东的眼光来看,整个是伶门中‘程派大青衣’的水准了啊!
许是唱到了情深处,老甄的嘴角还在砸吧了几下,兀自的回味着。一曲罢了,八爷这边也算是鉴定完毕了。王极东拉了一下方荃,两人也是等待着老甄走过来进行交易。不管这一曲二胡,能不能影响到几人的鉴定吧,对于二胡中那传递出来的生活的那份悲苦,王极东算是深有体会了。
说不得在需要的时刻,他还能帮上一把呢。
……
“老甄啊,这闲话呢我也就不多说了。”刘全冲着老甄,说道,“这张八仙桌呢,我们看着也就是一般的红木桌子,料子也还是比较普通的类型,这价格,……”
“你等等,什么时候这‘红木’的料子,也只能算是普通的类型了?”老甄有些不同意的辩解,说话间,脸上还有着些许的疑惑和气恼。
“这个,您可能不太清楚这方面的行情,我们几个也算是行里人了,和老陈呢,也是比较熟悉的。如果你不相信我们的话,不然,你问问老陈?”刘全这个时候,笑呵呵的说道,完了还冲着老陈丢了一个眼色,似乎是让对方给站出来解释一下。
老陈见了,也没犹豫,直接的就说道:“这‘红木’一说,到底究是为何种材木,我也是不太清楚的。不过,我却是知道很多的木材,都可以叫作‘红木’。具体的,不如,请教一下八爷?”
老甄的目光,遂又给转移到了八爷的身上。八爷轻‘咳’了一声,示意他要开始讲话,倒是颇有些‘大爷’的架势,先是沉吟了片刻,这才不急不缓的说道:“红木,说到底,哪怕就是在学术界,也是一直闹不清楚的事儿。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吧,不信的话,你们大可以去翻翻字典,那里面的解释也是模棱两可的很,说它是‘热带地区所产的豆科紫檀属木材’,什么意思呢?那就是说‘红木’俩字,其实并不是专门的特指某一种木材,而是指的一个类型的木材。这里面的范围,可就广了去了。”
“那这张八仙桌子呢,又是什么类型的木材的?”王极东闻言之后,不由得插口好奇的问了一句。这么一个当口,老甄倒是难得的递给了王极东一个感激的眼神。说到底,这也是他想要询问的吧。
“这就还得说说咱历史上的那些所谓的‘红木’家具了,其实,就是泛指诸多材质坚硬、纹理细腻,尤其是跟红颜色比较‘靠色儿’的家具,那都可以叫作‘红木家具’。所以,这‘红木’的鉴定,谁又说得清楚,又有什么标准呢?新老优劣,三六九等的,可比鉴别黄花梨、紫檀木还要‘难’呐。”八爷一边感叹着,一边还摇了摇头,“唉,难很多啊。……当然了,以我的眼力,不是我在这里自吹自擂,在行里,那可是颇受人认同的。”
“那是,那是。您可是行家来着。”刘全在边上笑呵呵的说道,“若不然,我也不会请您出山,跟着我一道了不是?”
“那你们的意思,合着就是说,我这张八仙桌子,是属于三六九等里的最末等喽?”老甄到了这会儿,已经有些明白过来了,敢情,这‘红木’家具里还有这么多的门道,“不过,你们刚才不也是说了,这张桌子是老东西吗?即便是明朝的不太靠谱,那也得是民国的啊。怎么就不值钱了呢?”
“那个,老甄,您先别着急啊。我们也没说它就不值钱了。”刘全解释着说道,“我们说这么多,不就是让您能更加的明白一些嘛。至于这东西,只要是您给的价格合适,我们还是准备收下的。当然了,我们刚才也把丑话说在前头了,这家具跟其他古玩可是不太一样,年代上,只是决定其价值的次要因素,最关键的还得看它的材质。……”
说到这里,刘全特意的看了看八仙桌子,也不管还站在边上的王极东和方荃两人,接着说道:“如果说,这桌子是黄花梨又或者是紫檀木的,那价值,咱谁也不忽悠谁,直接都能上百万了。可这是‘红木’的,我看着,就只能给个一万块钱了。……”
“就只一万块钱?”老甄一愣。这一百万和一万的落差,可真不是个普通的人能够随便接受的了的。即便是老甄这样的,原本脸上还有几分洒脱的气质呢,这会儿倒好,全给破坏得干干净净了。连手中的二胡,也差点没给跌落到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