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村有一潭非常好的井水。
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对故乡的情感往往与一口口老井相牵连。
我从小就认为家乡的水是最好喝的。
当我离乡背井40年,走过干山万水,终于实证了我的观点的正确。
村子里原先有二口水井一一上井头和下井头。
上井头又叫泮家井头,位于村子西南平坦的山坡的脚跟。
井头的左下方就是泮家族人居住的地方,从村外往里看,就明显地看出房子建在西边的山坡上,长长的一条。
下井头又叫大井头,位于张家大院子与住在东边山坡下的腾家人居住地的中间。
水井的西手一条从山脚流向水库的小水沟,在雨天会有从山上汇集下来的水流急急的流过,仿佛一条中轴线把村子分成两半。
上井头的水是用来吃的,下井头的水是用来洗涤的。
因为下井头的水时常浑浊,后来就填掉不用了。
以后村子用水全靠上井头,慢慢的大家也就习惯把上井头简称“井头”。
那井水真叫好喝。
井水是终年不断的,就是在夏天,那怕几个月不下雨,水井总是满满的。
井头的里面的石壁上会长出一些青苔,青苔中间有一种果冻一样的小颗粒,我和小伙伴们经常爬在井口挖上来吃。
没什么味道,就是放入口里即化,凉凉的,很鲜。
冬天时井水是热的,会往上冒气。
而夏天井水特别的凉,劳累了一天的乡人在那里冲上一桶水,能消除一天的疲劳。
我们常把烈日下摘来的西瓜和黄金瓜在刚担来的井水里浸一会,吃起来清凉可口。
从我家房子去井头要爬一段近50米的陡坡,我很小就会帮母亲担水。
刚开始两个扃膀担不动大的份量,就用小铅桶拎。
靠着手和腿的合力,一步一步把水拎回家。
由于每一次与腿部碰触都会晃出一点水,倒在水缸里的水也就半桶不到。
但我会一遍一遍再去拎,直到水缸满到口子。
经常把自己的小腿肚的外侧撞得红红的。
看到父母哥姐劳作回来,用自己拎满的水烧饭洗脸,特别开心。
等到妹妹有点长高了,我就和妹妹一起扛水。
总是把水桶拉到自己很近的位置,尽量让妹妹少担点力气。
慢慢的我就会一个人担水,累了就在井口放下担子多休息一会。
顺便喝一口桶里的水,马上又有了力气。
有时会在井口碰到婶子婆婆们脱了上衣在井口擦身乘凉,就半闭着眼晴打满水匆忙离开。
到了高中那会,偶尔在傍晚碰到对门同龄的阿毛,穿着很小的背心,在井口洗衣服,居然不怎么感到难为情。
反而故意在边上站一会,装作休息的样子,还顺便聊几句闲话。
透过小背心,能看到她胸口丰满的隆起部位,觉得挺好看。
忍不住会多看几眼。
心跳明显的快多了,有种心慌的感觉。
村里的人喜欢拎一桶井水坐在大樟树下乘凉聊天,热情的招呼过路的行人息一会脚,递上一大瓢井水。
于是四里八乡都知道村里的水好喝。
现在家家都通了自来水,但都不用来吃。
每家都有一根水管连着井水。
吃的还是井里的水。
夏天回老家喝啤酒,也喜欢用井水降温。
用井水降温的啤酒要比冰箱冰镇的啤酒爽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