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就像是根本不可能会存于人世的邪恶一般对么,找不到合适的词来说,某件事物只要存在,就必定会有相关的词汇应用而生,这只说明了一件事,或许我们得为这暴虐的恶行创造一个词汇。”
“这是一种崭新的……黑暗。”
科隆并没有完整翻阅这本比内科学医药书籍还要厚两倍的《教条》,但只从其中的只言片语极端而又充满着严肃论证的荒谬理论,也感受到了如同跌入深渊般的坠落感,使得他不敢再翻阅下去。
他猜想林德也是这样,因为这两天他看那本书的时间减少了,甚至根本没有,科隆甚至看到他在偷偷用手机玩打砖块的小游戏。
“他要来了。”
胎记脸向科隆索要了一支香烟,手指哆嗦的点了起来。
林德站起身来,向科隆说道:“就按照原计划进行吧,你在里面盯着,如果有什么意外可以直接捉住。我守在外面,等那个人离开的时候,我会开车跟着他,尽可能找到默哀修道会真正的据点。”
让林德担忧的是,假如这个来取书籍的人,也只是无关紧要的跑腿喽啰,那就会前功尽弃。
“行,没意外的话,等那个人离开后,我会马上追上你。”
科隆如是回复,两人租了一辆摩托车停在离这五百米的地方,以便分头行动。
交代完之后,林德离开工厂,工业区荒凉街道上停着的黑色普桑并不显眼,他坐上驾驶位关闭车门,接下来只需等待科隆告诉他那个人上了什么车,牌照号码,接着只要隐秘的跟踪就好。
“还受得了么?”
科隆眉目中有些顾虑,胎记脸的瘾上来了,等会儿很可能会坏事。
“撑得住,我有过比这更糟的时候,在康复所里,整整两个月没有注射,那才叫地狱。”
胎记脸鼻子流出透明液体,但并不是鼻涕,而是清水般的东西,科隆认为那很可能是脑脊液。
胎记脸继续索要着香烟,即使他刚刚吸完一支,科隆立马给了他。
“你确定吗?你确定这对你来说只是小场面吗?”
科隆反复确认着。
“我确定。”
就算是重症监护室里被拔掉氧气管的老人气色都要比胎记脸健康十倍。
“来点这个。”
科隆把自己的军用水壶递给了他,胎记脸接住连忙灌了几口,脸色才稍稍恢复了一丝红润,兴许只是酒精作用。
“全部喝完。”
科隆毫不吝啬,要是等会儿掉链子的话,自己很可能会气到把两人都给一起宰了,林德也等不到去神秘的据点了。
等胎记脸全部喝完后,科隆告诉胎记脸一些反审讯用的技巧,让他不用紧张,就像平时那样进行交易。
最后,科隆躲进了工厂二楼的废弃车间,能从围栏望到一楼的情景。
胎记脸将早就准备好旅行箱取出,寻常至极的黑色旅行箱,里面装的是一百本《教条》,在见识过胎记脸的手艺后,科隆不得不承认,即使是一个瘾君子,但也有着一些天赋,经他之手装订的书籍精美无比。
几十分钟的枯燥等待,令科隆感到漫长无比。
直到工厂的铁闸门传来动静,有人按着外面的门铃。
滋滋滋的门铃并不悦耳,有的只是工业的粗重刮擦耳膜,如破产矿场爆破前的鸣笛。
科隆的心跳快了一拍,USP45拉开了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