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我走到哪,易森九都跟着。
我不理他,他也不多话,只是像贴身保镖一样跟着。
上班下班,逛超市,散步,跟朋友聚会……
人多不便的场合,他就隐身或仿形,方便时再出现。
慢慢地,我对他出现在任何奇怪的地方都不觉得奇怪。
为了监视我,只需要一根头发,他就能设法变成我身边五百米范围内的任何人:
小区里身穿黑色制服的保安;
餐饮店系着围裙的服务员;
公交车上冲我微笑挤眼睛的司机;
地铁里突然起身给我让座的某位乘客;
便利店给我多送一根关东煮的收银员;
公司里主动和我搭讪的保洁阿姨,和食堂给我拼命加量不加价的打菜阿姨;
街边烤羊肉串大声叫卖的新疆小哥;
烧烤摊和手抓饼摊的老板;
甚至路边一条走斑马线并且假装不动声色却不断偷瞄我与我擦身而过的流浪狗……
没人发现的时候,他会突然从角落的空气里走出来,轻轻地叫着,何梦魑。
每次回头,翻他白眼,骂他,驱赶他,无论我做什么,他永远笑得一脸开心。
像个无药可救的痴汉。
而且那么唇红齿白。
眼神充满了无辜和纯净。
看似人畜无害。
他害怕阳光,所以总是出现在阴影处。
夜里下班回家,通常饭已做好,每天的菜式不重样。
我在电脑前写作时,他便洗碗拖地,端茶倒水。
每天睡前,他会坐在床边拉住我的手,以植入梦境的方式给我讲外星人故事。
靠这些蛊惑人心的故事,他以为总有一天能将我感化,成为他的信徒,粉丝,甚至伴侣。
但作为写故事的人,怎会不知其中套路。
故事是为作者服务的,充满目的性。
故事构建了人类社会的秩序。
故事给予我们幻想中的满足,纵容我们逃避不美丽的现实。
每次我坐在床头一边敷脸,或涂抹各种乳霜喷洒各种纯露的时候,任由他握着一只手,像被中医把住命脉的患者。
“放弃吧。
你的故事没有人相信,也没有人想听。
我是一块顽石。
再多的花言巧语和奇妙故事,都不能将我点化成黄金。”
从天台餐厅回来的第一夜,他说:
“要是十个故事之后,你还不能爱上我,那么我就算你赢。
如你所愿,我把连乔还你,再去另求新欢。”
“不可能,我怎么能那么快就变心?”我关了台灯说,“开始吧。”
“今天,我要说的是共工怒触不周山。为了让你更有代入感,我们会以第一视角出现在故事中。”
盘古大陆分裂后,形成海内、海外、大荒南和大荒北四大陆地板块,以及许多被海洋分割的零星岛屿。
早期的欧亚非三洲相连为一整片,称为海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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