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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穆思从后堂出来,再次坐在了大堂上,威严的望着堂下的骆宾王。
而骆宾王经历了情绪的大起大落,刚刚缓过来,还在那里喘着粗气呢!
方才见到詹穆思扔出令牌,骆宾王都以为自己必然要受些皮肉之苦,然而汤璞森把詹穆思拉到后堂这一举动,让骆宾王又惊又喜,瞬间就对郑东的话信了七八分。
詹穆思拍了下惊堂木,果然继续问道,
“骆宾王,方才汤长史已经把你的谋反情状合盘说与本官听了。本官问你,现在你可知罪了?”
“草民知罪!”
“速速招来!”詹穆思虽然为骆宾王态度的转变所疑惑,但职业习惯让他立刻说出了这句话。
“草民承认,《讨武曌檄》那篇文章,是我写的!”
“就这?”
“就这!”
“那你参与谋反一事怎么说?”
“草民并没有参与谋反,就连这檄文,也是徐敬业拿刀架在草民脖子上逼草民写的!所以,一有机会,草民就赶紧从徐敬业的叛军中逃出来了!”
“笔在你手里,你就这么没骨气?”
“无论大人怎么想,在草民眼里,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詹穆思问不下去了,面对贪生怕死的骆宾王,詹穆思觉得再问下去也没有什么收获了,于是叫来左右,
“把骆宾王和他身后的小子带下去,严加看管!”
等两人被押了下去,詹穆思又对谢维桢说道,
“谢员外,此事重大,不得不委屈你几天了!来人呐,把谢员外也带下去看押,但是这三个人都得给我好生伺候着,明白了吗?”
谢维桢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衙役带了下去,便只能无奈的垂下头,任凭衙役推着走了。
三个重要人物都被带下去了,詹穆思立刻吩咐下去,让司马邓珢,立刻来刺史府议事。命令下发,不过盏茶功夫,人就来了。
司马邓珢正为了防备可能出现在杭州城外的徐敬业而忙的不可开交,但今天早上又传来消息,说是李大将军又打赢了一场大胜仗,并且收复了淮阴,断了徐敬业的左膀右臂,邓珢得知这个消息后非常兴奋,想着终于不用再一日三惊了,可以稍微放松一下了。
然而就在此时突然被刺史大人召唤,邓珢不由得心中咯噔一下,立刻来到了刺史府,进了二堂,邓珢发现长史汤璞森、钱塘县令张誉升和主簿林长兴也在,又看见刺史大人一脸的焦虑,不禁面面相觑,也不敢出声。
过了好一会儿,詹穆思才停下脚步,回到了座位上,底下四个人头都快被绕晕了。
詹穆思让四人都坐下,然后才把张誉升,林长兴在谢维桢家里抓到了骆宾王的消息告诉了邓珢。
邓珢闻言大惊失色,因为刺史詹穆思早在徐敬业叛乱一开始就分配了任务,由詹穆思自己坐镇指挥,汤璞森负责辅助,而作为司马的邓珢需要负责杭州各个城门的宿卫。
现如今叛军中的书记官居然潜进了杭州城,这让邓珢亡魂大冒,生怕刺史大人怪罪下来。
但邓珢听说骆宾王并没有什么举动之后,才把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
这骆宾王满腹经纶,一篇《讨武曌檄》就让江南乃至天下为之震动,甚至连太后都为他的才华所折服,如果放任他在杭州再写出一篇《为徐敬业檄杭州文》来,那后果就真的太可怕了。
邓珢长舒了一口气,听詹穆思继续说。
詹穆思发现了堂下邓珢的异样,便温言说道,
“骆宾王潜入杭州,并非司马大人之过,是他隐藏的太深而已。谁都不会想到才华横溢的骆宾王竟然是个如此普通的老头,邓大人不用介怀!”
邓珢立刻拱手称谢,屋内的气氛也缓和了许多。
詹穆思接着说道,
“今天找几位来,就是想商议一下,该如何处置这个骆宾王!”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他的,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一阵长长的沉默过后,詹穆思说话了,
“本官的意思是,立刻将骆宾王槛送神都,由朝廷发落!诸位意下如何?”
“下官以为…直接槛送神都似乎有些操之过急了。”张誉升开口了,“莫不如将骆宾王槛送李大总管军前,以为大总管之俘虏,可振军心啊!”
“不可!”汤璞森摆了摆手,“刺史大人,各位难道都没看出来太后派李大总管带兵的意图吗?如果将骆宾王这等巧言令色之徒送往军前,恐怕会动摇李大总管的决心啊,那样岂不是让李大总管陷于……”
“子笠慎言!”子笠是汤璞森的字,詹穆思见汤璞森口无遮拦,立刻打断了他,“既然子笠这么说了,那就不考虑将骆宾王送往军前了!”
司马邓珢突然问道,
“为何不将骆宾王就地斩首,将其首级送往神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