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里,辰时出发,申时就到了城南三里的一个亭子,三人便下车打算休息一下再走着进城。刚落座,还没等骆宾王发挥,郑东就随口念道,
“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
念完才发现,骆宾王和唐之奇二人都疑惑的盯着自己,郑东这才想起来自己背的这首诗是诗人白居易离开杭州之后写的回忆,自己没来过杭州,这时候念这首诗,多少有点不合时宜。没等两人发问,郑东赶紧解释道,
“这是昨天晚上我听师父念的,那会儿我还没睡着,就自己念叨几遍,给背了下来。”
看骆宾王眼皮眨的都快抽筋了,郑东又接着说,“听师父迷糊不清的念出来,估计师父是在睡梦中写的吧!”
郑东说完这句,骆宾王果然眉开眼笑,回头对唐之奇笑道,
“哈哈哈哈,之奇兄,没想到我做梦也能做出诗来,幸亏有个好徒弟啊!啊?哈哈哈哈…”
唐之奇一脸不信的样子,但这长短句写的如此精炼,确不是郑东一介小儿能作出来的,也只能勉强附和道,
“观光兄少年成名,七岁即有神童之称,今日梦中作诗,以后怕是要称呼观光兄梦中诗人了!只是这首长短句虽好,却给人一种虎头蛇尾之感,难道观光兄还留了一手?”
听到前半句骆宾王喜上眉梢,脸泛红光;可听到后半句,立刻收了笑容,默念了一遍刚才的诗句,也觉得似乎不太完整的样子,低头作沉思状,一只手却在身后朝郑东摆个不停。
郑东也听出唐之奇在为难师父,看到师父的求救信号,立刻走上前去,对两位长辈拱手道,
“师父,世叔且稍安勿躁,是徒儿我没有说完整,只是因为看到这城头写着“杭州”二字,才念出这么一首来。师父昨晚一连吟了三首,这只是其中第二首!”
骆宾王闻言,不由心中大喜,目视郑东,满是赞许之意;而唐之奇微微斜视,盯着郑东看,又瞥了一眼骆宾王,心中仍是不信,但事已至此,只好接过话茬问郑东,
“哦?那就请世侄诵来听听!”
只见郑东不紧不慢的站直了身子,在骆宾王二人附近踱了两步,抬头望向东边的钱塘江,声情并茂的念道,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骆宾王心中暗喜,却佯装镇定;而唐之奇的脸色却越发的难看,心想这等诗作,定不是郑东能作出来的,但要真的说是骆宾王梦中所作,也不能令人信服。正想着呢,郑东收回情绪,
“这是师父吟的第一首,刚刚那个是第二首,我就不再背诵了,下面还有一首,请两位长辈静听。”
郑东说罢又踱起了步子,仰面深情的诵道,
“江南忆,其次忆吴宫,吴酒一杯春竹叶,吴娃双舞醉芙蓉,早晚复相逢!”
这首念完,骆宾王就憋不住了,哈哈几声放肆的笑,把唐之奇和郑东都吓了一跳,跑到郑东身边狠狠地拍了拍郑东的肩膀,
“好徒儿!干的不错,下次为师再有梦中吟诗,你可得好好记下来!哈哈哈哈哈…”
郑东揉了揉肩膀,感觉胳膊都要掉了,师父那么大年纪了哪来这么大力气,估计肩膀上的肉都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