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先灏这边刚走,秀嬷嬷就回来了。
她急匆匆地来见陌微凉:“县主,宁妃娘娘要见您!”
“她要见我?怎么回事?”
秀嬷嬷喝了一口热茶,便将事情一五一十道来。
今儿一早,她就收拾了些礼品,在西山别苑另外一位管事宫女的陪同下,去倾云楼给宁妃请安。
按理来说,她这样的奴婢给别人家的主子请安,都是见不到主子的面的,最多是主子身边得脸的管事嬷嬷出来支应。
加上宁妃是长辈,她都做好了连倾云楼的大门都进不去的准备。
可谁知,她刚到倾云楼外,宁妃身边的嬷嬷就亲自迎了出来,将她带到宁妃面前。
宁妃不仅接见了她,还屈尊纡贵地与她闲谈了几句。
她规规矩矩地回了话,想着就要告退。宁妃却突然说起来,福宁郡主小时候在宫里还被她养过几天,然后说要见陌微凉,让陌微凉次日过来倾云楼。
秀嬷嬷实在是担心:“奴婢跟佩姑打听过,宁妃娘娘在西山别苑从来不见外客的。这突然要见您,还拿出了与郡主的情分,恐怕不得不去拜见。”
福宁郡主在宫里的时候,是由庄妃抚养的,但是庄妃年纪大了,养了福宁郡主几年后,就去世了。
嘉平帝见福宁郡主年纪渐大了,也就没有让别的妃嫔去抚养她。
但是为了让她在宫里不至于孤苦无依,时常带着她去妃嫔的宫里玩几天。
福宁郡主就在宫里吃起了别样的“百家饭”。
宁妃说养过福宁郡主几天,倒也不是信口开河。
陌微凉倒是不怕:“既然摆情分,便是有所求。”
只怕所求甚大!
秀嬷嬷暗恨不已。
她回来的路上就知道了周王两个嫡子和吴王庶子搬来别苑的事情。
秀嬷嬷一开始也没有多想,但是回到听雪阁后,听见有晴有雪跟她说起寂先灏和寂先沐先后来示好的事情,顿时恶心得她一阵阵头晕。
这些人,当年国公爷走的时候就欺负过福宁郡主一回。如今,福宁郡主不在了,又来欺负她的小县主!
家里没有男人支应着,真的不行!
她突然无比庆幸,镇国公府还有一个陌惊弦。
如果没有他在,她的小县主恐怕早就被人拆吃入腹,只剩一堆枯骨了!
就她的这个思想转变,导致半夜陌惊弦突然出现在陌微凉的房间的时候,她竟然没有尖叫!
还很贴心地亲自去外屋守着,不让其他人发现异常。
陌惊弦诡异地看着她的背影:“你这个嬷嬷把脑子烧坏了?”
之前不是还防他跟防采花贼似的,今儿怎么就帮采花贼守门了?
陌微凉看着采花贼:“你怎么来了?”
他磨了磨牙。
怎么说呢?
一大早出门,突然收到手下传来的消息,说是他藏在窝里的小兔子被外面的野狗扒拉出来,送到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去了。
然后这个地方又来了好几头猪,想要拱他家的兔子。
他要坐得住才有鬼了好吗!
陌惊弦一本正经道:“御京城里查出来许多神秘人,我一路追寻其中一个神秘人的踪迹来到西山附近,顺便来看看你。”
陌微凉一惊:“神秘人?”
可不是神秘人嘛,神秘得他都不知道在哪儿。
但是他面上一点都不显:“那些人进了西山,天已经黑了,倒是失了踪迹。别苑守备松懈,夜里你着人看好门窗,院墙也要派人守着。”
陌微凉无语地看着他,前面说了一堆,其实就是知道今天有人翻了院墙进了她的院子,不高兴了吧。
在陌惊弦还不知道自己别扭的情绪的时候,陌微凉已经看穿了一切。
这是个好现象,说明他心里关切她!
陌微凉心里高兴,面上便带了一点笑:“知道了,哥哥。”
她又叫他哥哥。
他心底有些异样,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总觉得这个称谓有时候像一根羽毛,挠在他的心上,有点麻又有点不耐。
有时候又像一根小刺,在他的心上轻轻扎了一下,也不痛,就是痒。
他收回目光,按住了她要掀被子下床的手:“今天太晚了,你早点休息。明天等我过来就行。”
她眼底闪过惊喜:“嗯,我等你。”
有他在,那些牛鬼蛇神想必也会收敛一点。
摸了摸她的头,披星戴月而来的陌惊弦,又隐没在了那片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