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遵旨。”石太师知道,嘉平帝这是动摇了。
相国寺的事情影响太恶劣了,周王和吴王哪怕只是稍微沾上一点,都是谋逆的大罪,嘉平帝不敢相信自己的这几个儿子跟这件事没有一点关系。
嘉平帝摆摆手,三人这才告退出去。
三个年纪加起来都两百多岁的老头在紫宸殿外齐齐叹了口气,各自一拱手,分别走了。
如今事情有变,还是得先回去与幕僚们好好商议才是。
要查相国寺的事情,袁家首当其冲。
没有办法,谁让袁婉茵与陌微凉那件纠纷闹得沸沸扬扬呢,哪怕是例行公事,刑部的人还是得上门来问一问经过。
袁秉是现任吏部侍郎,科考出身,算是罗侍中的门生,刑部的人也还客气,直说是例行公事,让袁婉茵出来录一笔口供,并不需要到刑部衙门去。
袁秉无奈,只得将袁婉茵叫了出来,由刑部派来的女吏进行问询。
他则拉着刑部侍郎的衣袖躲到一边打听相国寺的事情。
其实打听这件事的人多了,也不是完全不能说,都是官场上的人情往来,刘侍郎也就稍微透露一点:“皇上震怒,着四部同时审理此案。只可惜相国寺那边宛若人间炼狱,令人一时束手无策。”
“此事可大可小,只是再小也小不到哪里去,袁大人若是与此事有些干戈,还是趁早撇清了好,免得引火烧身。”
袁秉道谢:“多谢刘大人提点。袁某实在与此事无关,只不过是舍妹被牵连进去,恐怕于她闺誉有碍,这才打听一二。”
刘侍郎也觉得可怜:“咳,这事吧,若是那一位不追究,其实也没什么。”
说的是镇国公府。
袁秉何尝不知,只是事情就是这么寸,能有什么办法!
“有劳刘大人了,还请赏脸喝口热茶。”
“唉,你我皆同朝为官,何须客气。刘某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告辞。”
袁秉亲自将刘侍郎送到了门口,转身回到了书房,就见到袁秩脸色煞白的在等着他。
“大哥,这该怎么办?!”
“慌什么!”袁秉呵斥了他一句。
“怎么能不慌!”袁秩急的团团转,“那东西至少有一半儿经我的手去了那里,要是被查出来,这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袁秉看了他一眼:“你经手的是哪一半儿?燃药?”
“怎么会!”袁秩大惊,吓得他差点要上前堵住袁秉的嘴,“那东西怎么可能是我经手!我倒是想,王爷也得信得过我呀!”
“这就是了。”袁秉好整以暇,“你即便经手,也不过是一些不重要的金银、粮草之类。别说燃药,便是甲胄与武器,你都摸不着边儿。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可怕的。”
寂竞彦又不是只有他们为他办事,自然不会将这样重要的东西交给袁秩来办。
说实话,如果不是相国寺一事,他都不知道寂竞彦胆敢将这么多燃药藏在嘉平帝眼皮子底下!
由此事,他心里对寂竞彦的评估又上了一层台阶。
“可是!”袁秩四下一看,压低声音,“如果查到我们头上……”
“既然做了,就要承担后果。”袁秉冷然道,“只想着成功,不想有失败,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袁秩被他吓了一跳,讷讷不敢言语。
“行了,你当初行事之时,我曾细细为你收过尾,如果还能被查出来,也是命中注定该有此劫。”袁秉看不得他这一惊一乍的模样,“你如今且安心待着,或者祈求咱们不要被人推出来当做替罪羔羊。”
“大哥你是说,王爷他……”
袁秉相信寂竞彦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来,弃车保帅而已,有什么舍不得的,弃了他们袁家,还有谢家给他办事不是。
不过他袁秉从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越是这样的时候他越是要体现出自己的价值,如此才不会成为他人的弃子。
袁秩当初为寂竞彦办事,他担心袁秩不够稳重,就曾经派人为他收过尾,如今倒不好再在这个时候探头探脑。
“咱们的分量比起谢家,实在是有些太轻了,须得加重些才是。”袁秉看着自己的弟弟,眼神有些闪烁不定。
“大哥……”
“二弟,为了袁家,恐怕是要牺牲一下你了。”袁秉叹息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袁秩被他吓得不轻:“大哥你不是要大义灭亲,将我供出去吧?”
“你想到哪里去了!”
“那你又那样说。”袁秩委屈极了,他正害怕着,大哥还说这样的话,本来就很容易让人误会啊!
袁秉看着他委屈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牺牲是要牺牲一些的,却也不至于让你上刀山下火海。”
袁秩这才放下心来,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你说的是什么牺牲?”
袁秉目光沉沉:“二弟,你可愿意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