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宽慰了一句:“人各有命,小泠儿如今也算投了个好胎,她本事大,遇事有决断,又有师门关照,有友人善待,还有百姓万民的爱敬,你也不必太挂怀,早日看开吧。”
说罢,负泽也挪动着沉重的身子,缓缓往屋内走去。
只留百里归山一人,默默地站在院里正飘零着洁白花瓣的梨花树下。
那头贺皎皎入了里间,倒是全然把这些事暂且抛在了脑后。
单子衿恢复得不错,一见到贺皎皎,差点想要下榻给她行一个跪拜大礼。
贺皎皎自是觉得没必要的,旁边的元序也心疼单子衿,得了贺皎皎的眼色后忙给单子衿扶回到了榻上。
“你大好了就好,寻常俗礼,不必在意。”贺皎皎挥挥手,坐到了榻边给单子衿把脉。
单子衿抿着小嘴微微笑着,纯洁无瑕,像极了毛绒绒的刚满月大的幼兽。
“多谢师父!”
贺皎皎差点没给吓得从榻上跌下来,稳住了身子才又开始给单子衿重新搭脉。
“你怎的这样叫我?不必,不必!你救我一命,我救你一命,两清了!”
单子衿却摇摇头,“师父您何止救我一命。”
说完她又笑了起来,“您少说救了我两回,还传授了我功法,待我又如此亲切,您在我心中早已是如师如母一般,子衿定当要如徒如子一般去报答师父。”
贺皎皎头顶两条黑线,“我也没那么大年纪吧……”
单子衿与元序听了都捂嘴笑了起来。
贺皎皎斜了元序一眼,“是不是这小子给你支的招?叫你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叫我一声‘师父’便是了?再然后死缠烂打,软磨硬泡,我总会答应你们?”
元序眼一瞪,继而四下瞟了起来,畏畏缩缩的不敢靠近。
而单子衿笑道:“师父就是聪明。”
贺皎皎伸手就要往元序脑门上送个栗子,倒不是真的厌了元序,而是觉得这小子太过滑溜了。
玩笑般的也要给他点教训。
元序一溜烟儿似的躲开,刚巧负泽蹒跚着进了屋,元序忙躲到了负泽身后。
“前辈!救救我!我师父要打我!”
负泽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你师父?你师父是?”
贺皎皎白了元序一眼,“还以为你小子一根筋没什么花花肠子,不想竟也是这般诡计多端。”
而后她也不再管元序,而是侧过头对着单子衿道:“你年纪小,心思单纯,难免识人不清,虽然我还没决定要收你为徒,但既你敬重我,我便点拨你几句……”
单子衿猛猛点头。
贺皎皎又睨了元序一眼,“呵”地轻笑一声,对单子衿继续道:“像那些告诉你为达成目的可以不惜死缠烂打兼之软磨硬泡的,无论是好心还是坏心,无论是真情还是假意,都要不得!”
贺皎皎也没明着点谁,可在场哪个不知她在讲元序,单子衿捂嘴笑着,偷偷瞥了元序一眼,又看回贺皎皎。
贺皎皎笑眯眯,但最怕的就是这笑里藏的刀。
“今儿个他能死缠烂打软磨硬泡去做成这件事,明儿个他就能死缠烂打软磨硬泡去做别的事,若是哪天这样的人缠上你,甭管他对你说得有多真心、有多动情,你且记着,这人都不能要!”
“天下的好女子千千万,男人么,要不得,也没必要!听明白了么?”
贺皎皎一顿输出,说到后头更是将嗓门提了几个度,唬得单子衿一愣一愣的,唬得元序脸色煞白。
最终单子衿缓过神来,忙对着贺皎皎拜下。
“师父教导得是!子衿一定将师父这番话铭记于心,绝不耽于情爱,必定日日勤学苦练,以渡己渡人为任!”
好一番表白,好一番觉悟。
贺皎皎点点头,甚是满意。
而那边元序却苦了一张脸,喃喃哀嚎,“师父……你何苦毁人姻缘……”
单子衿情窦还未开呢,就被贺皎皎这般直接掐灭了,掐灭了还不止,还拿水泥堵上封死咯,可叫元序以后如何追求……
望着屋内这番场景,负泽只觉得好笑,对着身后刚跟进来目睹了这一切的百里归山道:“这般小心眼,真是没有半点儿小泠儿的模样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