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变应万变。
万一白如纯说了些什么和百里归山的从前过往,她还能从中摸到点线索。
白如纯也像是习惯了百里归山的冷漠和回避,并不在意此时的贺皎皎不言不语。
她自顾自又说:“两百多年了,无论是我还是三师兄,探望也好,劝谏也罢,你都从不搭理,你是还在怪我们么?”
话一出口,白如纯又摇摇头自我否认,“不,不是怪我们,三师兄并未参与那场战事,他始终都是相信你的。”
她抬头,一行清泪瞬间滑过白瓷一般的脸颊。
“你只是怪我。”
贺皎皎头皮发麻。
什么举世无双的美人儿就在她面前哭成了个泪人,那含情脉脉又悲痛委屈的模样,倒不会把贺皎皎看得肝肠寸断,她只觉得尴尬,尴尬得想脚趾抠地。
可她在百里归山的身子里,被悬吊在缠龙柱上,她的脚趾抠不到地!
难受!
她只得瞥了白如纯一眼,示意她别哭了,却不想那一眼在白如纯看来,皆是厌恶与嫌弃。
白如纯怔了一瞬,眼泪如珍珠一般,顺着睫毛从眼眶中垂落。
“归山,我与你说了多少遍,我从未怀疑过是你灭了元清门!可事实摆在眼前,只有我看见了,我等你辩解你却一字不说,他们挟了我看到了那些惨状,我又有什么办法……我,我不是怀疑,我想相信你,但你不曾给我机会。”
说到这里,白如纯竟低头捧着心口痛哭起来。
但贺皎皎却没管什么纯子捧心。
她脑瓜子里全是白如纯给的信息。
百里归山灭了元清门?
元清门是什么?百里归山又为什么要灭元清门?
她听白如纯的意思,百里归山灭元清门似是有隐情,可却又有铁证证明灭元清门一事是百里归山干的。
仙门捉了百里归山后,白如纯和顾师玄约莫都不相信百里归山会干出那事,应该是屡次三番前来问了百里归山,甚至仙门里应该也审讯过,可百里归山只字不言。
他为什么不辩解?没做过的事为什么不辩解?
贺皎皎觉得,以百里归山的修为和能耐,别说是灭一个仙门了,灭整个东洲都不在话下,他曾经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没得理由无端去灭一个仙门。
暂且就算这事另有隐情,百里归山是被冤的,可他为什么不解释?
以贺皎皎对百里归山的了解,他自大、孤傲,的确有可能懒得去辩解自己没做过的蠢事,或是百里归山也搞不清楚灭门之事,这事与他无关,他当然懒得辩解。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灭门之事另有隐情,有百里归山在意之人在意之事牵扯其中,他暂且无从翻案,索性自己担了。
贺皎皎蓦地抬眸,白如纯会不会就是那隐情中的在意之人。
白如纯还在哭,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贺皎皎扯了扯嘴角,暗道恋爱脑果然要不得,害了自己不说,还害苦了别人。
又过了一会儿,白如纯的哭声终于渐小,贺皎皎呆呆地看着她,看她深呼吸几次,看她微微抬起了头,像是情绪稍稍缓和了些,再抬袖轻轻拭去脸上的泪珠。
“罢了,我此次来,不是来怨你的。”
贺皎皎心道好,有事说事,有正事赶紧说正事。
白如纯眨了眨眼,眼眸中又恢复了来时的勇敢和坚定。
“归山,我此次前来是想告诉你,我愿与你双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