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难道是得罪了乞秦氏的权贵?
“你以为大君没留他?”塔雅点了点她的额头,“乞秦大君花了重金把裴先生留了三年,然后裴先生就走了,只在赫兰氏那几个大部里各呆了半年,是返程的路上耽搁了时间,才会在我们这暂且停留。”
乌乐依低头想了想,“可去年,好像是裴先生来的第四年了。”
尼格尔斯氏和世袭大君的乞秦氏根本一个天一个地,比不得也不用比,裴先生能在这停留一个冬天已是天降奇迹,可算上去年,他停留在此的时间已经超过在北都城停留的时间了。
“是啊,所以阿爸也问过裴先生,你猜裴先生怎么答的?他说留在我们这算是偶然,可他答应了你,每年要和你一起去昂沁山上看秋月,一诺千金,不能失约。”
乌乐依听着听着一下子炸毛了,“我只是和裴先生说着玩的,这种借口姐姐你也信?他肯定是故意拿我取笑。”
她就知道裴先生对她不怀好意,各种挖坑让她跳。
“我本来也不想相信的,明明一直是被我庇护的小可怜,凭什么人人都对你另眼相看?可不管我怎么努力,所有人还是只关心你的事,”塔雅叹了口气,慢慢说着,“自从你去了趟溟朦海,你我之间就开始颠倒了,我不想成为你的影子,所以这两年来才故意远着你啊。”
“直到去年冬日,我和宰桑,额齐格偶然去了昂沁山,然后看到你和裴先生在那棵树下弹琴,”塔雅咬了咬嘴唇,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失落,亦有坦诚心结后的释然,“我不得不信了,裴先生留下的确是因为你。”
看到她弹琴就明白了?
乌乐依摇摇头,草原上的冬天很冷,但晚上的双月会特别明亮,她是喜欢所以偶尔会在晚上溜出去看,但她可没兴趣冷飕飕地弹琴,那完全是运气不好被裴先生逮到了好吗?
“连裴先生都因为你留下,何况其他人呢?我要谢谢裴先生,如果没有裴先生点醒我,可能我没办法放下对你的嫉妒之心,额齐格他们也要谢谢裴先生,如果没有裴先生,他们不会懂该怎么和你相处。”
乌乐依傻傻地点了点头。
花海上的这次谈话是意义深远的,乌乐依发现大家对她的认知和她认为的自己好像南辕北辙,她觉得自己很平凡,但其他人好像不这样认为。
本来她也不怎么放在心上,觉得塔雅是在夸大其词,直到有一日,阿爸宴请乞秦古部外来的几位部落首领,她因为精神力透支早早睡下,只有塔雅负责献舞,塔雅表现得很完美,可在宴席结束后,其中一位提到了没到场的她。
“你的大女儿的确如玫瑰一般动人,不知你的小女儿在哪?呼伦领主,请恕我冒昧,在我的氏族里,连偏远的牧羊人都听过彤云之月的传说。”
中年首领的描述很夸张,又很诚恳,但塔雅保证她说的不带任何夸张虚构的成分。
“我辛辛苦苦跳了一场舞,生病的你什么也没做还是把风头抢跑了,如今怕是整个瀚州的人都知道你这位彤云之月了。”塔雅半是揶揄半是羡慕的给她做了个总结。
塔雅的言论被证实,乌乐依彻底郁闷了。
“裴先生你几乎走遍了七部,肯定见过比我更美丽厉害的女孩子,那些夸我的人根本是坐井观天。”
几个月后,昂沁山上,看着风轻云淡的裴先生,乌乐凄凄惨惨地叹了口气。
“瀚州广袤,虽不缺出彩的人物,但冠上了彤云之名的,唯有你乌乐依。”裴先生微微摇头,一针见血地点出她的心病。
没错,这正是乌乐依头痛的,些许小名号她可以随它去,但在瀚州七部的传统里,彤云天山是天神居住的神山,任何带有彤云的称呼都是非常尊贵的,她小小个儿真不敢戴这么重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