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废太子子嗣非同儿戏,左昭仪当三思而行。”
禾凄苦一笑,道:“若非陛下有雄心壮志,吾宁愿彼此相隐于山水之间。”
汪氏道:“各人有各命,左昭仪可还记得林夫人那日所道白马寺扫地僧之言?”
禾产下元淑,其母车氏入宫探望,道禾出生之时床下现一白蛇,彼时有白马寺扫地僧曾言禾贵不可言,将登鸾位于千万人之上。
禾淡淡道:“顺天道之常数,知性命之始终,任自然之理,毋需刻意而为!”
且说蒋银奇一路马不停蹄赶至河阳,将那领军扣押入狱。那领军自知死罪难逃,便跪求蒋银奇,道是有密报上禀皇帝,以期将功折罪。
得了京城回函,待蒋银奇将那领军羁押至洛阳,已是腊月二十八。
承乾殿内,元宏端坐正中,任城王元澄、咸阳王元禧与彭城王元勰则跪坐于两侧。
元宏一脸肃色,道:“朕今晨亲审河阳领军裘凤阳,其为自保,向朕告发李彪,道是子恂与元隆往来书信并非河阳守军截获,乃李彪令其作伪证陷害子恂!”
元宏之言令举座皆惊。元澄先众人开口道:“陛下,李彪身为陛下近臣,缘何无故陷害废太子?此人所言可否属实?”
元宏道:“蒋银奇已将其妻女、兄弟、子侄尽数拿下,量其不敢罔上欺朕。”
朝野上下皆知李彪得李冲提携方有今日荣宠,二人可谓亲昵亡间。闻元宏之言,元禧忙开口道:“李彪得陛下器重视作腹心之臣,废太子存世与否于其毫无干系,又何须行陷害之举?”
一旁的元勰却摇头道:“二阿兄,话虽如此,然人心难测…这裘凤阳不过一小小领军,若非其有真凭实据又岂敢飞冤嫁祸于李彪?”
元禧正欲辩驳,便闻元宏之声:“朕已宣了李彪当面对质,现下里亦该入宫了。”
元宏话音将落,便见三宝领了李彪入得内来。
李彪不知皇帝缘何宣召自己入宫觐见,此时见诸王亦同于殿内且人人面色凝重,心内不免些许忐忑。
伏身跪地,李彪道:“臣参见陛下,诸位王爷,不知陛下诏臣前来有何吩咐?”
元宏并未示意李彪起身,只道:“秘书丞可识得裘凤阳?”
李彪闻言心内一紧,忙答道:“陛下,裘凤阳乃河阳领军,废太子圈禁期间臣多次往返河阳,故与其相识。”
元宏道:“裘凤阳可与你有何过节?”
李彪不知皇帝缘何有此一问,虽心下生疑,却不敢有半分怠慢,忙道:“并无过节…陛下,臣与裘凤阳无甚往来,算不得熟络。”
元宏道:“既不熟络又无过节,那此人便无陷害你之动机…”
忽地口气一转,元宏继而厉色道:“大胆李彪,你欺君罔上嫁祸子恂,还不从实招来!”
闻元宏之言,李彪大惊失色,连连叩首,号天叫屈。
元宏见李彪这般模样,摆手示意三宝将裘凤阳亦带至大殿之内三头对案。待李彪与裘凤阳四目相对之时,便知大势已去,于是将右昭仪李氏令其构陷废太子之事尽数道出。
李彪涕泗满面,道:“陛下,臣有负陛下厚爱,悔不自已,臣有罪!”
元宏忿然作色:“枉朕如此亲信于你!你已官至御史中丞、度支尚书,却不料欲壑难填,竟为一己私欲而构陷子恂。”
转头对三宝,元宏又道:“着蒋银奇将他囚于石室,交廷尉审讯!”
不待三宝答话,元澄开口道:“陛下,事涉废太子,关乎皇家声名,陛下不可将其交于廷尉审讯。”
闻元澄之言,元宏方缓了心绪,略作思忖,元宏道:“将李彪囚于石室,悔思己过…其妻儿族人遣返故地,不得留京。”
环视众人,元宏继而又对三宝道:“往昌霞殿将李氏拿来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