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替咱们报仇的。”
阿木不解,李文道,“昨日我在赵府前院也遇上了黑衣人,开始还以为是敌非友,后来才发现他们的目标却是书房的暗室,也正是因为有他们,赵云寿才分身无术,让我们轻易出了来。”
阿木默了默,黑衣人是皇上的人,既然盯着赵府的暗室,那就是说赵府是真的有不轨之事落在了皇上眼里,确实,不用他们出手了。
几人又说了几句话,膀爷带着人过来了,二石三石跟着阿木身后叫了几个月师父,知道阿木要走,眼睛红红,却也知道分寸。
阿木招了招手,“二石,三石,这是我干娘和二哥,我把他们托付给你们了。”
三石点头,“师父放心,只要有我徐磊在,准保师奶奶和师伯不掉一根头发丝儿!”
二石在一旁难得地跟着弟弟点头。
二石三石驾着驴车带沈三娘和李二去他们外祖母家,那里离苏州城三十里,是个地偏的山坳子,赵府没倒台前,李二还是隐蔽的地方养伤才安全。
膀爷自己摇着船带着阿木莫自在,李文李四四人去枫泾口。
京城外一百八十里的驿道上,贤王被黑骑卫护在中间,看着一地的刺客,摸了摸怀中的密旨,眼里闪着寒光。
这肯定不是皇兄自导自演,皇兄不会这么做,一定是别人,会是谁?要他一个王爷的命?
还好,只有一百八十里了!幸好,有黑骑卫在!
京城,太子因半月前的一场风寒迟迟不愈,最终竟卧床不起,眼看着就要不行了。皇后日夜照料太子,心力憔悴,也跟着一病不起,一时间朝堂内外人心惶惶。
皇上看着手里的几封密信,连下了几道旨意,底下跪着的几位尚书大人冷汗涔涔,没想到,皇上真的要废后!镇国公真的要倒了。
几天后,太子病逝,因着前头皇后以及镇国公的一夜倒台,太子的病逝似乎早已板上钉钉,并未引起人们太大的注意,甚至,连太子死后未入皇陵这样的大事都没引起太多人注意。
一个半月后,阿木站在了这个有可能是他父亲的人面前,心里既激动又忐忑,直直地看着座椅上的人,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怎么?不相信我是你父亲?”皇上嘴角带着笑,将老太监扶着的手挥开,自己撑着把手艰难地挪了挪,总算坐舒坦了。
“不敢。”阿木低头,座椅上的白胖虚弱,丝毫看不出老头口里的能文善武的模样,更看不出他同自己血脉相连。
“我年轻时中过毒,后来,身子便毁了。”皇上丝毫不介意阿木的无礼,“不过,看着你,倒让我想起了年轻时候。”
上首的皇帝似乎陷入了沉思,阿木歪着又偷看了几眼,除了腐朽之气,她再看不出什么了。
想到腐朽,她心里略有些慌,罢了,万一不是呢。
可,万一,真是呢。
“你的脚底有紫色斑迹。”皇上和缓的话从上面传来,“朕也有,那是毒气在体内留下的。”
阿木抬头,面色沉静,“您的身体可还好?”
皇上却没答她的话,“你姓穆,是我穆元杰的女儿。”他的脸上隐含笑意,随即脸色一滞,紧接着就是惊天动地的咳。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皇上才渐渐缓和下来,却不再开口,示意一旁的太监上前。
老太监从桌上拿来一封书信和一枚玉环,阿木接过来,玉环正是自己丢失的那一枚,信却是老神医写给皇上的,讲自己碰到一人,肖似皇上,脚底也带着紫斑毒气。
老太监见阿木看完信,恭敬地上前收回信。
见阿木不说话,皇上捂着帕子问道,“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迟疑了下,阿木抬头,到底问出口来,“是我,是皇后吗?”
皇上看了她半晌,终究点点头。
阿木低下头,掩去眸中的失望,再抬起头来,又问道,“婉姨和哑伯是什么人?”
“唐婉是你母亲身边女侍,颇得她信任。”见阿木听到母亲儿子扯了扯嘴,他顿了顿,到底换了个说法,“受皇后之命带你出宫,只是后来皇后怕留下把柄,又派人追杀,万幸有她护着你。”
“你说的哑伯,应该是当时一起出宫的暗卫。”
阿木心道婉姨果然是唐家人,只是不知为何又成了皇后的女侍。还有哑伯,一个不知名的暗卫,却护着她和婉姨逃过皇后的重重追杀。
大殿内又是一阵寂静,皇上看着底下站着的人儿,想想自己这么多年未见,日后也未必有多少日子可见,心里的心思转了又转。
“你日后有什么打算?”
阿木抬头看了眼上方,“还没想好,到时候再说吧。”
皇上看她明显敷衍的语气,笑了笑,“我虽不能给你公主封号,却也能给你在京中找个如意郎君,保你一世富贵尊荣。”
阿木摆手,“我自小长于山野,走在江湖,只想照着自己心意过活,多谢您费心。”
又是一阵沉默。
“既如此,那就退下吧。”半晌,皇上的话才从上方传来。
“是。”
走到门口,阿木停下转身,恭敬地跪在地上,朝着屋内磕了三个头,“您,保重身体,我走了。”
似眨眼间,那一道浓重的墨色便消失在重重叠叠的宫墙中。
半月后,皇上下诏书,传位于贤王。
又过了三天,皇上大行。
驿道上,阿木听闻消息,回头看向东边,转头冲莫自在笑道,“师兄,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