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李二在一旁指着他笑,“说你呆子你总不认,这是阿木妹子,不是木妹妹。还木妹妹,该叫你呆哥哥才对!”说罢拍着大腿笑。
沈三娘一巴掌拍到李二头上,“回家胡闹去,在外头别丢人现眼!”
她又对最前头的赵霁道,“让公子看笑话了,都是在家胡闹惯了,也没个分寸。”
赵霁笑道,“沈家婶婶客气,诸位兄长性情中人,最是直爽不过!”
阿木也道,“婶婶不必拘束,赵公子侠骨热心,最是谦和不过。”
说罢,冲着赵霁施了一礼,道,“不过,还是谢公子搭救四哥。”
赵霁连忙还礼,心里却有些惊讶。
阿木之前对他三分客气,七分提防,没成想,此番回来对他倒是亲近了不少。
他只当是他救李四的缘故,便道,“姑娘客气,我与李四哥也是一见如故,为朋友奔走本是分内之事,何况这事本是由我而起,连累四哥进了监牢已是大错,前去营救弥补自是应该。”
说罢,他转身对众人道,“诸位还是先去前厅歇息吧。”
说完,引着众人进了前厅。
几人见面,自是说了一番经过。
原来李四听说官府捉住了女贼,年纪十五六,武艺高强,便知道是阿木,立刻赶往乌县,还没进城,便遇上了朱玉,朱玉告诉他,阿木被府城来的人抓走了,已经押解去府城了。
李四一听,当即便往府城赶,一路赶到羊儿肠,便觉不对,待反应过来,前后皆堵了官兵,他几次冲杀皆不得,最后被网一头罩住,捆了个结实,一路押到府城来。
进了府城,他便被关在地牢里,日夜折磨,让他说出官银的下落,可他哪里知道银子下落,只得硬挺。
他暗自庆幸是自己一个人被捉,要是回了老家,或者跟阿木在一起,指不定还搭上旁人,这么一想,他就更不乐意开口,只把狱卒磨得没脾气,只好各种刑具皆往上使,一个月下来,人就成了这样。
七八日前,狱卒突然开了门,接着,他娘他二哥三哥和赵霁便将他接出去了。
沈三娘接着道,“我说你们,一个比一个呆,你说你平日里话少就不说了,心思全在练武上,这么简单的圈套都看不出来!活该你被捉!阿木这么机灵的姑娘,哪能这么轻易地就被捉了?外头的传言你还当了真,亏得我觉得不对,让你二哥托人来达州打听,这才知道你被捉了,不然,你坟上长草了都没人知道!”
“娘,犯了事被杀头的那都是扔乱葬岗的,可没什么坟,到时候还不知道进了哪只狗肚子里去了!”李二插嘴道。
沈三娘瞪了他一眼,接着道,“我让他大哥看家,带着老二老三来达州寻他,托人打听,又使了银钱,可就是见不到面,想着就算闯衙门也得把他给抢出来,没成想就遇上了赵公子了,还是赵公子有法子,放了这呆子出来,不然我们母子四人怕是一同要赴法场了。”
赵霁道,“沈家婶婶客气了,官府手上证据不足,这才让我们有了说法,也是四哥有福,遭此大难,日后定会遇难呈祥。”
“借您吉言,我也不图他福不福的,日后能老实在家,娶个媳妇,生个孙子,我就心满意足啦。”
李四无奈道,“阿娘,我可不打算娶媳妇。”
沈三娘瞪他,“你还想让你侄儿给你养老送终不成?”
“不借,不借,要儿子自己生去!”李二摆手,将腿抬起,蹲在了椅子上。
“老四,我,我也不能借!”李三赶紧也摆手,“你嫂子会骂的!”
沈三娘一巴掌又拍到了他头上,“怂样!”
“不是您让我听媳妇的吗?”李三护着头朝旁边躲。
沈三娘不理他二人,对李四道,“你瞧见了,没人给你儿子,自己生去吧。”
李四别过脸,“反正我不要家里那个!”
沈三娘一听,眼睛亮了起来,拍着大腿乐,“我就知道,你放心,那是隔壁瘸子家闺女。娘也没看上!”
李四傻眼,“你那不是连喜堂都搭好了吗?”
李二乐道,“阿娘说了,你若是能留下来,她就真给你俩把堂给拜了!就是个傻子她也认了!”
李四想想瘸子闺女那缺根筋的傻样一阵后怕!
沈三娘见他走神,忙拉过他的手,“儿啊,那咱什么时候成亲啊?”
“啊?娘啊,我疼。”
“哪儿,哪儿?”沈三娘立刻上前查看。
成亲的话题就此岔了过去,李四又问阿木怎的遇上了赵公子,阿木便将自己的事情说了个大概。
说到朱玉给她黑棍,师爷给她下药,不禁又红了眼。
李四安慰她,“没事,那乌县反正也不是你家,日后再不去了便是。”
阿木这些天已经想明白了,见李四抓了半天头才憋出来这么一句安慰的话,也不再多想,笑着点头。
但她想到李四被捉,又是跟师爷和朱玉有关,不由得又是一阵愧疚。
“四哥,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也就不会遭这么大的罪。”
李四忙摆手,“他们是他们,你是你,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见阿木依旧眉头紧皱,安慰她道,“你别担心,以后你就把我当成你亲哥,你放心,我肯定干不出这种缺德的事来!”
阿木苦笑。
她知道李四憨直,不会说话,每日只晓得练武,其他万事不走心,所以,除了切磋,她更爱跟朱玉小六一起说说笑笑。
可惜,当她是妹子,再险也要救她的却是这个傻冒的李四。
她笑着点头,“好,四哥!”
听他俩一来一回的说话,一旁的沈三娘着急瞪眼,正想说什么,却被一旁李二拉住了,只得作罢。
赵霁在一旁看着他们来往,端起茶杯,掩住了笑。
阿木又问了那王斌的事。
李四却是不知,他自打被关进了大牢,便再也没见过那姓王的,来问话的回回都是一个高姓的推官。
赵霁见她问起王斌,看了她一眼。
去府城前,他便将阿木事情知道的差不多了,那王斌虽说下令误伤了人,到底打着捉拿嫌犯的名号,算不上大错,是以府衙只是将他降了一级,调到了经历所,做了一名经历。
这会儿阿木问起这人来,只怕还存着报仇的心思。
赵霁想了想,便道,“按说推官手上的案子没查清楚之前不会交由他人处理,想来,定是因为出了人命,上头问了责,这人才没能接着审案。”
“赵大哥可知他会被定个什么罪?”阿木见他这么说,连忙问道。
赵霁端起茶杯,摇头,“这个我就不知了。”见阿木面露失望,他略顿了顿,还是道,“他手上伤了人命,想来罪责定然不轻。”
阿木听他这么说,点点头,彻底放心来。
伤了条人命,怎么地,也得砍了他的脑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