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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不远就有条清浅小溪,她脱下自己的衣裳,回头看了下,伤口虽长,却也不深。
幸好伤她的不是那个张春,要不然这会自己有命没命还是两说,她掏出神医给她的药罐,这会儿也不再挑剔老头的罐子邋遢了,从中挑了一个,拧开就往背上倒,只觉一阵刺痛,过后便是一阵清凉,血竟真的渐渐不留了。
“这老头,果然有些本事!”阿木想到老头,笑了笑。
她快手快脚地收拾妥当,便立刻起身,她能感到后头的人离她越来越近。
这些天她虽一直在林子里转,可到底没敢太深入,越往里,其内愈加潮闷,光线更暗,也愈加凶险,可如今四人尚还有一人,还盯的这么紧,且自己又受了伤,也顾不得那许多了。
她将干瘪的包袱系在脖子上,扶着长棍朝更深处走去。
后头的张春收拾好自己腿上的伤,简单将栓子的尸身遮掩了,便立刻循着痕迹跟了过来,他见到溪里的血衣,知她伤的不轻,当即追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在林子里越走越远。
走了两天,隔了十来丈,阿木喊道,“我说大叔,咱们歇会儿,吃点东西行不?”
张春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这两天他紧盯着她,别说吃东西,喝水都不敢喝太饱。这会儿自己也饿的快受不住了。
他点头,“行,一刻钟的功夫。”
“行!”
阿木顾不上寻吃食,先躲到树后给自己上药,后背隐隐作痛,掀开衣裳一看,果然外翻的伤口红肿得厉害,下面却是看不见了,她赶紧拿药倒了半瓶子上去。
伸头往后面瞧去,张春也在看自己的伤口,倒没见他上药。
阿木犹豫了片刻,还是对后面喊道,“接着!”说罢,将自己手里的药罐扔了出去。
张春见东西朝他飞来,赶紧举剑回击,一看不对,又连忙收回,瓶子掉到了地上,倒是没碎。
他打开闻了闻,知道是外用的伤药,愣了愣,半晌还是道了声谢。
两人在周围找些果子填腹,这回倒是吃了个饱,到了时间,依旧一个在前逃,一个在后追。
走到一半,阿木突然站住,后头的张春也停下了脚步,两人都握紧了手里的剑棍。
几息之后,便见一只体长四尺有余,皮毛金黄其文如钱的豹子挟着一阵劲风朝着阿木袭了过来,阿木认得此物的厉害,倒也不惧,赶紧卧倒躲过,背后的伤引的她一阵龇牙。
那豹子见她躲过,在原地左右踱步,伺机而动,阿木举着木枪弯着身子也跟着左右移动,眼睛却一直紧盯着它。
豹虽体型不大,却异常凶猛,阿木以往也曾遇到过,却不曾主动伤人,此番定是自己闯进了它的领地,这才出来攻击。
对峙了一会儿,豹子果然冲了过来,阿木忙举枪上前刺去,一击不中,一人一豹又开始绕圈对峙。
后头的张春见了,不敢大意,他本想乘机在后冲阿木下黑手,不过想到了结阿木不难,回头那畜牲转头对付自己,自己只怕一时也难以脱身,便也作罢,只在一旁静观。
豹子向阿木连冲了好几回,回回都被阿木避了去,还被划了一下肚皮,当即有些不耐烦,朝着阿木又冲了过来,这回一口咬住阿木手里的长枪。
阿木见状,骂了句,“蠢物!”抬脚便朝它露出的腹部踢去,豹子一个吃痛,松开嘴巴,就要扑到阿木身上,阿木连忙从地上滚了一圈躲开,同时抽出软剑刺了过去,豹子一阵吃痛,叫唤了一声,跳了开去。
阿木也没讨到好,腿上被它抓了一下子,立刻显出几道血痕。
阿木气急,她矮身一手按地,一手持剑,眼睛盯着对面的豹子,嘴里发出低低的怒吼,这是她同山禽野兽学来的示威震慑,遇上厉害的野兽,总是先要各自威吓一番。
豹子被她刺了一剑,也正焦躁,见她如此情形,倒是退了一步,就在阿木蓄势而发之时,它却转身冲向一旁的张春。
此时豹子离张春不过几丈,张春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希望他们两败俱伤,眼看斗得正酣,转眼,火却烧到了自己身上,本能地后退要逃,退了两步发觉不对,又赶紧举剑,可豹子都到了跟前,已然来不及,一下子便被它扑倒在地。
一人一豹在地上扭成了一团,阿木连忙跑上前,拿着木枪连刺了好几下,这才赶走了豹子。
躺在地上的张春却起不了身,他身上被豹子咬了好几口,最重的脖颈处,一片血肉模糊。
阿木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这既是她所期望的,亦是她所不愿的,可到底走到了这一步。
张春冲着阿木笑了笑,道,“多谢。”话未说完,人便咽了气。
阿木默了默,扯下几片伞大的叶子为他遮了身,便向外头走去。
这一走,又是七八天。
等到了林子外头,只觉一阵眩晕,栽倒在地,便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