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驴车已经被整理过了,几根木头被卸了下来堆在了路边。
阿木连忙上前帮忙扶师爷到驴车上。
师爷明显撞的不轻,这会儿还迷糊着。
阿木将他安置好,见莫自在弄马车,赶紧上去帮忙。
两人将马车上的东西一一搬到了驴车上,又协力将马车给正了过来。
可马车虽是正过来了,却也不能用了,车轴断了,车毂也裂了开来。
莫自在皱着眉头,“这离乌县也不远了,还是先将师爷和郑大哥送回县衙,回头再派人修马车吧。”
阿木这会儿半点主张也没,红着眼道,“多谢莫大叔,都听您的。”
听她说完,莫自在一脸古怪地看着她,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不自在地转过身。
待将郑七也搬上了车,师爷也清醒了不少。
得知山上落石,郑七殒命,师爷沉默了一路。
阿木看着他和躺在一边毫无气息的郑七,眼泪不禁又开始流了起来。
莫自在看了她一眼,又是一脸古怪,不过还是什么话也没说,只驾着车,飞快地往乌县赶。
马车到了乌县,阿木本还想让神医替师爷看看,师爷却摆了摆手,让阿木早点回去。
师爷顾不得自己头上的伤,派了七八个人去羊儿肠找马车,安排人照料郑七的身后事,又寻了胡县令,简单地将这次的事情说了。
胡县令难得地伤感了一回,大手一挥,拨了十两银子给他操办郑七的后事。
郑七未成家,家中只有一寡母,又是多病体残之人,这郑七不在,也不知这寡母日后如何过活。
师爷叹了口气,多事之秋啊!
他想到郑七喊的话,不由得闭了眼。
想他与大人在乌县委曲求全了十多年,难得出头一回,立刻有人欲将他们除之而后快,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的手脚了。
师爷一时有些颓然,曾经的经历早已让他认清现实,岁月的沧桑也让他那些热血消退干净,可这依旧不能阻止他重新点燃斗志,何况这里头还牵扯了他的命,郑七的命。
阿木沉默地跟着莫自在回了小院。
院内依旧安静,打开门,李嫂却迎了出来。
看见是阿木,李嫂嘴角挂着笑,待看到阿木头脸上的擦伤,变了脸色,惊呼道,“阿,阿木!”
“没事,没事,跌了一跤,擦破了点皮,过两日便好了。”
阿木一边安慰她,一边观察,李嫂的眼睛比之前有神多了,看来老头的药还是管用的。
她转头去找神医,却发现莫自在也在找他。
她问李嫂,“老头呢?出门去了?”
李嫂摇头,“他不住这儿了。”
阿木一惊,老头跑了!
她喊住还在四处乱找的莫自在,“大叔,你叔跑了。”
“谁跑了?谁跑了?”
神医的大嗓门在院外响起,紧接着,就见他背着手,后头跟着药铺的墩子,一起进了院子。
墩子见了阿木,腼腆地冲她笑了笑,又冲李嫂喊了声,将自己背上的东西卸下来。
阿木一瞧,又是神医那木框子,里头还塞着他的被褥。
“神医,那我就先回去了。”墩子跟神医躬身。
神医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冲着莫自在和阿木骂。
“两个兔崽子,大老远就看到你们了,喊了你们半天,没一个人理我,就这么驾着车跑了,害得我走了半天的路。”
“叔,你先别抱怨了,出了事了,你先帮阿木看看。”莫自在打断他的话。
神医像是才看到阿木脸上的伤,跳了起来,
“哈,你这是从刀山上滚一圈了,还是下泥潭里睡一觉了?”
阿木看着他幸灾乐祸地模样,半点儿不想理他,掉头就走。
还不等她迈开步子,一左一右两条胳膊都被拉住了。
神医和莫自在两人各拉一条,神医抬眼看莫自,
“呦,出去一趟,还能替人看病了,来,您请。”说完,作势要松开阿木的手。
莫自在却先一步松开了,“哪能啊,我是帮师傅您扶着呢。”
“谁是你师傅,我没你这徒儿!”
“嗯,这丫头没毛病,身子壮的跟头牛似的,回去喝点姜汤。咦,你多大了啊?天葵还未至?”
阿木摇头,“没呢,要不开点药?”
神医冲她翻了个白眼,“你着急生孩子啊?不着急你吃什么药,该来的总会来的。”
莫自在在一旁拍腿乐。
“笑什么笑,她再糊涂也比你强!丫头,要不你来给老夫当徒弟,我瞧你比他聪明半分。”
阿木甩开他的手,“没兴趣。”
“嘿!多少人想当老夫的徒弟,我都没同意,你还不乐意?你说说,为什么不乐意?”
阿木回头,“给人看病没兴趣,给自己看病,有你就够了。”
神医摸着胡子,点头,“有道理,不过,老夫可不光会看病,我还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你当真不考虑?”
阿木转身,“你会武吗?要是会的话,我考虑下。”
神医愣住,半天才喃喃说道,“真像啊。”
“什么?”阿木问他。
“不学拉倒!”神医牛眼一翻,背着手走了。
虽说阿木没事,可神医还是翻出个脏兮兮的瓷瓶给了阿木,给她摸脸上的擦伤。
阿木两个指头捏起瓶子,开了盖子闻了闻,一股子股药味,便扔到一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