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没多久,来了个三十出头的文士,面皮白净,斯斯文文。
师爷见了他,忙起身拱手施礼,“顾师爷,劳您大驾了。”
“柳兄客气,快请坐。这位小友也坐。”顾师爷倒是和气,打量一眼阿木,便跟师爷寒暄。
“柳兄这回差事圆满,陈大人也夸柳兄大才,遇山匪而不惧,护得官粮分毫不差,着实不易。”
“大人客气了,说来惭愧,往年皆要顾师爷从中周旋,又有陈大人体谅,我等才不至于担了渎职的罪过,今次也是我等运气尚佳,这才险险保住官粮。”
“山匪横行,非一人一县之责,陈大人体恤百姓,自是也会体谅你们,柳兄不必自责。你们能从山匪中全身而退,也定有过人之处,日后大人若有差遣,还望柳师爷不要藏拙才是。”
师爷大喜,当即拉了阿木过来,“顾师爷客气,陈大人若有吩咐,我等自会肝脑涂地。不瞒顾师爷,这次的事,全靠阿木,若非她提前安排,我等恐怕还会同过往一样。”
师爷当即就将阿木在县衙的准备,路上的遭遇一一说与了顾师爷听。
听到最后,顾师爷不禁感叹,“自古英雄出少年,阿木姑娘巾帼英雄不让须眉,更是令人佩服,恭喜胡大人得此良才!”
“不敢,不敢,我等皆为陈大人属下,日后若是能为陈大人效劳,那也是这孩子的造化了。”
之后,师爷给了阿木一个荷包,吩咐她去对面的铺子端些酒菜来。
阿木眼珠转了转,心道,这两人可真稀奇,要吃饭到对面的铺子吃岂不方便,偏使唤她端了来,也不知这茶寮有什么好,竟赖这不走了。
心里虽嘀咕,脚下半点儿没耽搁,三两步就已经不见人影了。
“如何?”见四下里都没人了,师爷急急问道。
“瞧着确非普通官宦人家子嗣,但,这年纪对不上,小了些。至于其他人家,这一时还真想不起来。”
周围没了旁人,这两人也不再客套,直接嘀咕了起来。
十五六年前犯事的官员说多也不多,文武官员就有五六位,可惜品级都不高,不像是有能文善武的家奴,能得圣上恩赐的。
两人又往前扒拉一圈,还是没找到合适的人家。
开国初前朝的勋贵被灭了不少,可到底隔了几十年,跟阿木的年纪对不上。
再往后,太祖殡天,先皇即位,先皇不似太祖手段强硬,除非造反,抄家灭族的并不多。
虽也有武将犯法,可又不灭满门的大罪,没必要带着子孙远避山林。文臣倒是有一个,可他家向来清贵,怕也不会让子孙习武。
直到阿木带着酒楼的小二进来,两人还没想出头绪,便也暂时搁下,客客气气聊着。
阿木也不理他俩的你来我往,很快将自己肚子填了个半包,便放下了筷子。
这酒楼的饭菜着实吓人,四个菜便花了二两三钱的银子,关键那盘子巴掌大,再来十盘她也不怕。
吃完饭,送走了顾师爷,师爷带着阿木回了李记,可半点儿没让歇,便又郑七和阿木驾着马车继续出门。
胡老爷今年的年节钱一个月前就送到了,一小部分送到乌县,大部分还是留在了钱庄,其中还包括几块玉石珠宝。
师爷拿着印鉴将东西提了出来,又吩咐郑七去府衙,又将这些东西给了顾师爷,再由他将东西孝敬给陈大人。
待得一切事情办完,师爷总算舒了口气。
这回事事顺利,官粮一粒不差地缴上去了,阿木的事情虽还没消息,可也不急于一时,最可喜的是剿匪的事陈大人松了口,有陈大人从中发话,就不怕没机会出头!
心情好的师爷还给阿木买了个糖人,喜的阿木就差叫他爷爷。
郑七见了,嗤她,“三岁啊,多大的人了,还吃糖人,瞧你那样,跟那要饭没两样!”
阿木却不恼,“我没吃过啊,七哥你吃过没?你可知它是什么味?”
“你以为谁跟你似得?没见识的丫头!”郑七没好气地转过身,催着马儿赶紧走。
阿木却跳了下去,追着卖糖人的跑了几步,又买了个回来。
郑七望着面前张牙舞抓的关二爷,骂道,“你钱多啊?买什么不好买这玩意,你三岁把我也当三岁啊!”
阿木却不管,将糖人塞他手里,跳进车厢去了。
师爷听着前头将糖人咬的跟豆子似的郑七,又看看一旁舍不得吃,拿手里左看右看的阿木,摸着胡子笑。
回了李记,莫自在看着阿木手里的糖人,立刻叫道,
“阿木啊,你喜欢这个?我会做啊,你花了几个钱?我瞧瞧,还是个猛虎下山啊,这人手艺一般,赶明儿回去我给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猛虎下山,我跟你说,做糖人,不光手要快,画有技巧,这糖更是讲究,你来,我说与你听。”
阿木理也不理,走进自己的房间,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师爷笑眯眯地在后头看着,对莫自在说道,“想必这位定是莫神医的子侄莫小神医吧?”
莫自在转身,翻了个白眼,“我不是莫小神医,我是莫自在,不认识你,走了。”
说完,也不管师爷什么表情,甩着两条大膀子走了。
师爷目瞪口呆,他虽也一介白身,但好歹也挂着师爷名头,这人,就这么半分面子都不给!他哪里来的底气?
罢了罢了,师爷本也只想客套一番,既如此,他也就省了功夫了。
可到底有几分不舒坦。
刚才那小子对着阿木口若悬河的样子,莫不是也瞧上了阿木?
想到这,师爷停住了脚步,这,他一个外乡人,不行!
阿木说的对,这人还是趁早赶出去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