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一场硬仗。
“楚王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他们是如何北上的?”萧旸与李琋站在朱雀门上,语气不容乐观。
李琋长叹一息:“不意外也意外。我知道他悄悄北上,却不知道他能聚拢这么多人。”李琋盯着城门下的赵奎赵奇两兄弟,悠悠道:“那两个都是原来霍准的人。”
萧旸一下子就懂了。
定国公虽去,势力犹在,瞧这样子弄不好还趁着战乱扩张了,也就是母亲自己不知道罢了。
如何成功,他不知道,但失败,总归是有些因由。
母亲,还是太自负、太短视了。而且早早暴露了野心,行走在亮处,却不知她的阶下囚王恩恕已经不知不觉中聚拢了这般势力。
他问李琋:“有把握么?”
李琋想了想没说话。
萧旸又问:“为何要开北宫门?”北宫门玄武的意义,齐王不会不懂。
李琋看着城楼下密密麻麻的人:“你瞧他们,什么出身的都有,其中或许还有不少曾是这京中的百姓,但我肯定,若此刻不开城门,他们要攻击的便是这京中百姓了。与原来的邻里、同乡为敌。”
若世间无处寻求公正,正义无法伸张,那犯罪便会增多;若世间遭遇天灾、饥荒、疾病、战乱,那人性最丑陋和最美丽的一面都会显露。为了活下去,为了活的更好,有诱饵悬在前方,谁能不向前?
在萧旸诧异的眼神中,李琋又道:“楚王并不是我们认识的楚王,王恩恕更不是心慈手软之辈。玄武门已有悲剧上演。”昌寿还没死之前,楚王带来的人已经捉了城北不少百姓示威,若不开宫门投降,每隔半个时辰,就杀一百姓,无论老幼妇孺。
他感叹道:“比起外敌入侵,自相残杀才是最可悲的。”
萧旸不齿道:“如此急功近利,不择手段,就不怕后世唾骂么?李瑁他疯了不成?”
“他听说宠妾还在皇宫,又加上王恩恕的挑唆,呵呵,再说了,他虽有城府却不足以谋远虑。”前世李瑁被遣到了西川,传闻是受不得当地的毒瘴之气而染病离世,今生是自己亲自去了西川,原以为好歹能有个相安于尘世间的兄弟,没想到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我能信任你么?”时间紧迫,李琋直接问萧旸。
萧旸没有犹豫,磊落道:“当然。”
“好,我留一万兵力在此,若赵家兄弟也学城北屠戮百姓之事,你大可开了宫门放他们进来再徐徐斩杀。若当真要京城沦丧尽毁,阖城都要承受的话,也是皇宫先承受。”
“你要做什么?”萧旸问道。
“我去玄武门。”李琋拍了拍萧旸的肩膀:“我此前已经派人去做百姓的撤离工作了,只是百姓们门户紧闭,并不信任我们,我担心楚王军队会丧心病狂,不得已才开了宣武门。”
萧旸眉目凝重。
“表叔,京城可以做战场,但必须争取时间让百姓撤离。这朱雀门就交给表叔了。”
“你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必然不会放任这些人去祸害百姓。”
李琋点点头,他相信萧旸言出必诺。
见转身离开的李琋,萧旸忽然道:“承灏,你能这么想,并付诸于行动,这很好。”比我娘好。
两个男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