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表叔走了?去哪儿了?昌寿就这么将人放走了?”
“应该是回了凉州。”昌寿当然不会轻易放萧旸走,可萧旸真要走她也拦不住就是。
前世萧旸所作所为,李琋一直怀有敬意,如今他又算是救了妻儿,李琋自然也该怀有谢意,可萧旸的那一点儿小心思,早在京城的时候就没能瞒过李琋。
李琋看着生了孩子,眼神依旧澄澈,对萧旸想法一无所知的妻子,开口道:“你现在什么都别管,之前那山洞潮湿,如今又阴雨连天,你只管好好休养,千万别落下什么病根儿。”
“嗯……嗯!”沈秋檀晃了晃脑袋,最后才点头。
这意思就是昌寿不预备打的意思喽?
…………
于是,就在沈秋檀坐着月子,逗着儿女的时候,时光匆匆又是两个月过去。
因为之前有了李琋的话,她派人将壮壮也接了过来,一家五口终于团聚,而另外,固宁城的危机看似暂时得到消解。
一方面,昌寿已经撤军,这一次她派遣连同亲自带来的总共六万大军,死伤惨重,不说十不存一,却也损失过半,如此一来,对上天时地利人和的齐王一方,自然胜算不大,不撤军就只能再从别处调军过来;然而,河南水患带来的更大问题爆发了,比如瘟疫,比如义军,昌寿不得不回京坐镇;再加上,时近八月,北方的冬天又来的特别早,在沈秋檀将对方粮草都烧光的情况下,即便昌寿能筹集军粮,但冬天一来,绝非长久之计。
当初这场仗,图的就是一个快刀斩乱麻,干净利落,但谁知李琋是块这么难啃的骨头。
比起来,昌寿一方的准备才更显不足。
于是,昌寿半遮半掩,兵分三路的来的,同样的,也半遮半掩的走了。
毕竟吃了败仗,无论是什么原因,说出去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而且,她忽然发动是想给朝中给齐王一个措手不及,此时将人解决了也能避免后患无穷,但现在要回京,不仅是丢了脸面,同时,还要应付那些不怕死的御史和清流。
只要想一想,昌寿就觉得头疼。
可该回去还是要回去的,因此,固宁城的危机暂缓,只是究竟能缓和多久,便是未知之数了。
另一方面,经此一战,齐王的名声彻底传开了。
但和预想的不太一样,不是他拥兵自重、居心叵测,而是因为林中野兽参加的那场战斗,他不知不觉间有了一些特别的名声,比如:他是得到北方山神眷顾的人,山神驱动百兽为其保驾护航;比如,齐王的幕僚之中有一位得道高人,法力深厚,是以才得到百兽襄助;比如,齐王是得应天意者,万事无往不利。
最后一种说法被李琋压制了,但压制不代表苗头就从此消失了。
过了九月,继河南道的义军信奉莲花教举起了反旗之后,岭南、沙洲、山南皆有大大小小的反叛军兴起。
大宁的乱局,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