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檀步履匆匆,差点儿和从前院赶回来的李琋撞到一起。
李琋一把握住沈秋檀的手,低声道:“不要慌,会没事的。”
沈秋檀慌乱的点点头,自己都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得多的原因,两个孩子从出生到现在还未曾生过病,徐嬷嬷语气听似轻描淡写,但神情是骗不了人的。
她原以为历经了这许多事,她已经有所成长,但没想到涉及到儿子,依旧还是慌乱。
崔恩到的更早,正在给壮壮灌催吐水,自从上回长桢吃坏了肚子,府里便常备着催吐的药水。
可壮壮实在太小了。
见亲娘来了,他委委屈屈的张开双臂,要沈秋檀抱,沈秋檀也没犹豫立即就将儿子抱了起来,只见壮壮脸色蜡黄,一副累极想睡但因为身体想吐又不能睡的样子。
沈秋檀心里纠成一团,李琋问崔恩:“是什么毒?”
崔恩有些犹豫:“属下还不敢断定,等孙良医来了一起看看。”
“可是不敢说?”李琋一凛,崔恩跟了自己少说也有五六年了,能叫他支支吾吾不敢轻易开口的,定然是这毒不轻。
不多时,长桢也赶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张旷沈信两个小厮以及奶娘桃花。
孙良医取了壮壮吐出来的秽物,又看了看壮壮的眼底,与崔恩交换了一个眼色。
壮壮已经睡着了,沈秋檀轻轻拍着儿子的肩膀,努力镇定道:“说吧,究竟是什么毒?怎么解?”
她没有问能不能解,因为一定要解,能解,她无法承受甚至想象不能解毒带来的后果。
李琋也是这个意思:“说吧。”
还是崔恩先开口:“王爷,娘娘,世子中的毒怕是不好解。”
“谁要你说这个?我只问你怎么解。”沈秋檀急道。
崔恩摇头:“传闻西狄的荒漠里长着一种草,叫做红漠松,其个头矮小,但叶片状若松针,每天清晨,松针会吐出一到两滴透明的汁液,无色但有一股极其诱人的香气,无论是巨蟒还是大型野兽都难抵挡这味道的诱惑……”
“你是说,壮壮中的是红漠香之毒?”
崔恩抬头,看着脸色差极的沈秋檀,点点头:“娘娘也知道此毒?看样子确实像,若不是属下当年在凉州遇到过一回中毒的病人,属下也不敢断定。”
“红漠香是荒漠里的食人花,靠着香气诱惑猎物上门,若是误食,虽不至于立即毙命,却也活不过七天。要想解毒,只能找到同样生活在荒漠里的紫腹蚁。”
“娘娘知道?”崔恩诧异道。
李琋已经吩咐人去找紫腹蚁了,但谁都知道希望渺茫。
从北川到凉州,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也要一个月多,即便找到也晚了。
“我怎么会不知道?”沈秋檀抱着壮壮冷笑道:“将灶下厨房连同伺候的全部绑了,所有有机会接触到壮壮的也绑了,分别看管起来。倒真是用心良苦,想让我的孩子在睡梦中死去,以为这就是慈悲了么?我告诉你们,做梦!”
她抱着孩子不撒手,李琋上前将妻儿笼住。
气氛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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