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坐上马车,祝羽柔便吩咐车夫回府了。她已经在外面游荡半日有余,一无所获,倒是处处都碰了一鼻子灰。
再不回去,母亲又该要担心了。
马车在街巷中七拐八弯,不过一盏茶功夫便停在了柱国将军府门前。
祝羽柔下了车,抬眼一望即是自家门前那气势恢宏的金字匾额。只是如今看着,却透着无尽苍凉,更像是虚张声势。
将军府是一座五进深的大宅,进门是一座屏风,绕过之后,视野开阔,可见将军府的气势如虹。只是如今也只有这些死物还能彰显着将军府的往日气派。自从家主被带走下狱之后,府内的人就变得丧气无比,整日里气氛沉闷。祝羽柔瞧着,总觉得这几日下人们似乎是少了一些,但她也无心顾及盘查。
她虽是府中唯一的大小姐,却不管这些杂事。
山石松翠,红栏绿瓦,祝羽柔忧心忡忡地走在外院廊檐下,心想先去看看母亲,不料却与府上二姨娘碰了个正着。二姨娘携了一个沉甸甸的包裹正步履匆匆地往外走,神色有些张皇,从内院拐出来也不瞧路,正正与祝羽柔撞上了。
祝羽柔素来不喜这个姨娘,若是平时,肯定要和姨娘掰扯一番,但今日着实没了心情,只懊恼地看了姨娘一眼,便继续朝里走去。
姨娘略微怪异地看了看她,挤弄着风韵犹存的脸,撇了撇嘴,也便转过头往外去了。
祝羽柔进了内院,直直朝祝夫人住的西厢房而来。
祝夫人正坐在床榻上做针线活,便看着女儿撩帘子走了进来,一张脸上好似还有哭过的泪痕。
祝羽柔看见母亲手里正拿着一件青色夹袄,一看就是父亲穿的,正在缝补。一旁的格子窗里白日的光细细碎碎地打进来,显得母亲鬓角都有些花白了。
祝羽柔皱了皱鼻,忍不住眼眶又有些酸涩了。
“娘——”
她出声叫道。
祝夫人一面继续手里的活计,一面问道:“你出去跑了半天了,可有打探到你爹什么消息?”
祝羽柔懊丧地往祝母对面一坐,摇了摇头,道:“还是见不到李主事,他好像在有意躲着我。”
关于聂绾绾和四皇子的事,她却绝口不提。
祝母手里微微顿了一下,然后叹了声气,也不再说什么。
“娘,你怎么还在缝爹爹的衣服啊?”祝羽柔看着母亲手里的夹袄不禁问道,语声里甚是不解。
祝夫人默了默,说道:“你爹可喜欢这件衣裳了,怎么都不肯扔,我看着又破了两个洞,于是赶紧拿来补上,等你爹从狱中回来,也好穿上。”
祝羽柔欲言又止。
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只坐在母亲的对面,看着母亲缝补。
没过多久,祝母身边的赵嬷嬷带了一个大夫进来了。祝羽柔看到,不禁有些微讶异,这大夫是来给母亲看病的,她怎么不知道母亲生病了?
看着大夫开始给母亲诊脉,祝羽柔拉过赵嬷嬷,问道:“我娘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