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凉,人总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你身在其中命不由己半分不假,但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亦是在劫难逃。
门扇吱呀一声,人声喧哗中有步履声渐近,墨凉起身随碧穹迎了上去。
寒暄中大致听出,是白逸尘带了某位高人同来。
墨凉道:“白公子今日气色好多了。”
白逸尘虚咳了几声,作谢道:“承蒙二位照拂。现阿宿这里有我和老先生照应,二位可去客房歇歇了。”
我从他不冷不热的客套中听出了丝丝逐客之意。
墨凉执意道:“云宿是我小师妹,墨某理应在此守着。”
白逸尘又咳了两咳,冷笑道:“墨公子再好好看看,一定得看仔细莫再认错了,眼前这人究竟是我剑城白家未过门的媳妇儿,还是什么罪不胜诛的蓬莱余孽。”
墨凉沉默良久,带着碧穹退了出去。
混沌中依稀有人把了我的脉,顺次从我脑户、上星、前顶三穴取出细针,起身对白逸尘道:“小尘尘,云宿姑娘,怕是已经醒了。”
略显轻佻的声音,愈听愈是熟悉。轻若鸿羽的手法,让我想起一个恩人。
我神庭瞬时清明了许多,眼皮慢慢撑了起来。
尝试了几次便看清脸色苍白微微笑着的白逸尘,还有立在一旁清矍瘦削没个正形的小老头司马流觞。
白逸尘在床畔坐下,捋了捋我鬓间的发,替我掖好被角,拉着我的手,柔声道:“阿宿,你终于醒了。”
司马流觞则老不正经的冲我摆摆手,嘻嘻哈哈道:“小魔女,我们又见面了。”
是又见面了。我一阵恍惚,仿佛回到六个月前在冥月洞醒来的场景。
世人谈起鬼愁渊,只知其绝壁万仞,下临寒潭,却不知万仞绝壁间藏着一个冥月洞,里面有一条暗道,直通渊底。
我命硬,又有大任未了,阎王爷不忍心收我,侥幸吊着最后一口气落入寒潭。淬尽百毒锤炼的百毒不侵之体,使我幸免于沦为鱼饵,和一大片翻着白肚皮漂在水面上足足浮了两日,迷迷糊糊中遇上这乍然光临的一老一少。
老的只顾着劝少的回运城见时日无多的父亲最后一面,说纵然你姓了白,骨子里流的也是陆家的血,这是命,躲不了。
少的愣是不从,指着生死不明的我说,老怪物,既然你要跟我谈命,那我们就赌命。潭里那蓬莱天宿遇上你也是她的命,你若能救得活她,我就信了命,应你走运城一遭。
既然他知道我是蓬莱天宿,想是听多了我的故事,没道理不知我已然重伤在这里漂了两日,生的希望颇为渺茫。可见一心一意只想让老的死了那条心。
但司马流觞却当了真,捞起我上了冥月洞,要死要活折腾了我整整一月,顺道应白逸尘的要求替我换了脸。我倒是活了,他老人家也精元耗尽立地闭关。
算起来,我在冥月洞前前后后同白逸尘朝夕相处了三个多月。前一月昏迷不醒一丝不挂扎满银针泡在白玉的药汤里,中一月虚弱不堪裹成粽子止留一个喝汤吃药的小孔,吃喝拉撒都得白逸尘操持,后一月调养才算真正有了交流。
说起来,恩情虽大但交情不深。
可我实在看不惯白逸尘这人,自诩谦谦君子名门...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