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这朝堂之下,却没有人敢小看他,当今皇后的亲哥哥,手下门生三千,还是立褚可能最大的皇子,宣珏的舅舅。
将披风递给身边的宫婢,跪下就要行礼,上首的贵妇人一把扶住了曲治平的手臂,道:“哥哥就不要同我多礼了,这里没有外人。”
皇后曲明华头上簪着凤凰衔玉珠的步摇,一身蜀锦月华衣衫,身上再没有过多的修饰,身居高位而保养得当的女人,有着平常女人没有的醉人韵味,让人很难不看第二眼。
“多谢娘娘。”曲治平还是一板一眼,好像皇后的态度无论如何,对他来说无甚差别。
曲皇后看着曲治平还是这个样子,也未恼,只是直起了腰,看着蜿蜒燃烧的烛火,缓缓道:“大哥,宣霁回来了,皇帝今儿个高兴了一整天,早早就给宣霁备好了宫宴,恨不得!”
曲皇后咬着牙,像是向生啖了她口中的人,眼中愤恨不平,“恨不得立马把皇位给了他。”
曲治平只是淡淡看来皇后一眼,岿然不动,“皇后慎言。”
“如今我们都奈何他不得,皇帝又是个偏心眼,万一……,那我们可只有一条死路了。”曲皇后听说宣霁回京,并且已经安然回府,心头就已经惴惴不安,心里七上八跳,急急把曲治平宣进宫。
曲治平看着曲皇后的样子,就知道她被宣霁吓破胆了,仔细一想就知道是不可能的事,况且如今昭帝身体健壮,太子都不准人提,十几年二十几年,能出现的变故太多了。
皇后如今入了局,看不清局势了,一心觉得宣霁是宣珏登上大宝的劲敌。
曲皇后还在不停说道,曲治平有些不耐,还是提醒着曲明华,“你别乱了手脚,此时宣霁不过是才回京,他也没有皇子名头,明昭帝可从来没有承认宣霁是他的种,不明不白,名不正言不顺封了个亲王。”
“宣霁想上位,御史台的唾沫就能淹了他,现在你把重心放在几个皇子身上,他们才是劲敌,你别乱了轻重。”
男人语气很是严厉,字字敲打着自己的妹妹,如今的皇后。
曲皇后嘴唇微张,还想开口,却不知从何说起了,曲治平说得也句句在理上。
“宣霁不死,我始终放心不下。”
“等珏儿登上皇位,随便找个由头,发落了便是,史书向来都是由上位者书写的。”曲治平看着窗外枝桠横斜的树干,空洞洞的,像无人处的鬼影触手。
深夜,姜斋睁着双眼,身体疲劳,却毫无睡意,身上盖着一床锦缎被褥,极其温暖顺滑,床帏上是一顶藕合色花帐。
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出现那个人的脸,走马观花似的,从军营灯火血光之下,持剑向她走来,冷冽如一把弯刀,野外笑着喊她青杏儿,弯起的眉眼如那朗上月,他向她表明心意时,霸道却深情,还有方才不肯转过身,落荒而逃的身影。
一帧帧画像勾勒出线条,在寒夜里晕上色彩,最后眼前出现了一张无比清晰的脸。
掀开温暖的锦被,姜斋和衣下床,拿着火折子点燃青角灯,托到书桌前,铺开一张宣纸,濡蘸毛笔,心中有丘壑,下笔如有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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