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床,轻描淡写得仿佛极其寻常,话里的意思却是一把夺命的弯刀与收命符。
等皇宫里最后一盏灯熄灭,整个皇宫透不进一丝光亮,方方正正地摆在盛京城北边,像是一头沉睡的雄狮,正在暗夜里打着盹。
姜斋这一晚上,睡得并不好,醒来的时候却比一夜没睡更加难受,脑袋昏沉,眉心重。做着光怪陆离的梦,早上起来却什么也不记不得。
“阿斋,醒了吗,”是姜容在外面敲门,一声一声不重,但好像就是撞到姜斋的脑仁上。
“五姐,怎么了?”姜斋扶着额头,替自己把了脉,脉象平稳,并无异象。
“二嫂已经把早饭准备好了,你醒了吗?”
“嗯,五姐,你们先吃吧,我一会就出去。”姜斋将手抵在额头,揉着太阳穴。
杜大嫂远远看见姜斋,就开始热情招呼着,脸上很是高兴。
“快快,快来,斋妹子,这是我把紫菜薹用热水烫后凉拌的小菜,你快来尝尝。”杜大嫂热情地将筷子递给姜斋。
姜斋点头接过,道了谢,其实姜斋现在毫无胃口,夹了一筷子,那清香从味蕾一直传到大脑,给的调料也没有太多,更多的是菜的本味,让姜斋混沌的大脑都恢复了一丝清明。
“嗯,清香爽口,多谢大嫂。”姜斋又夹了一筷子。
“瞧你说的,喜欢吃就好,”杜大嫂也很是骄傲,眼里溢出笑意。
“对了,你们想学学怎么腌咸菜吗,这保存得久能吃到明年去。”吃完,杜大嫂热情地邀请。
“好啊,我们上午事不多,完了就来吧。”池景芸起身收拾碗筷,很是利索,“多谢大嫂了。”
池景芸如今身上有一种大劫过后的新生与沉淀出的沉稳雍容,如今是一个女人最美的时候。落落大方,不骄不躁。
“好,妹子,你放那我来,你们快去忙,别耽误了正事。”杜大嫂从池景芸手上抢走碗筷,“这都快把我放懒了。”
姜斋知道自己一直心不在焉,但自己好像知道是什么原因却不愿意承认。
鲁太医见姜斋一直走神,以为姜斋是累着了,“丫头啊,你要是觉得累就先去休息会,这里放放。”
他们在归置续断,要除去根头及须根,用微火烘至半干,堆置“发汗”至内部变绿色,再小火烘干。
姜斋帮着去根头和须根,但是要不就是忘了去根头,要不就是走神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去。
看见自己反而帮了倒忙,姜斋向鲁太医道了声歉,自知做不好,也就回房了。
撑着头坐在榻上,走到桌前想抄写佛经,这是姜斋经常做的,能让浮躁的自己安静下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姜斋趴在桌前已经睡着了。
这次梦里姜斋看的很清楚,自己面前模糊不清的画面,是宣霁。
宣霁眼中的神色很受伤,似乎在责怪姜斋,但就是不说话,宣霁转过头就想离开,姜斋有些急切,拉住宣霁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