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太医上前为江参将把脉,点了点头。
又看向随元良,“参领,我去去便会。”
姜斋一皱远山眉,如画面孔就像泼墨山水被揉皱一般,正要开口说不急。
随元良已然开口,“去吧,”又摸了摸鼻子“天冷地滑,鲁太医路上小心些。”
随元良话一出,别说鲁太医,姜斋都稍显惊讶地看了一眼随元良。
随元良见鲁太医不可思议看着他,似乎还有些受惊。
眯了桃花眼,重重咳嗽一声,眼神有些凶地回过鲁太医一直瞧他的眼神。
鲁太医有些窘迫地收回视线,急急掀开帘子出去,布帘轻晃。
营帐里只剩姜斋和随元良了。
随元良也毫不避讳盯看着姜斋,丝毫不掩饰打量的眼神。
姜斋抬头看了一眼,眼里飞快闪过一丝什么,快得随元良差点没抓住。
不耐,也许还有。随元良没抓到了。
“你怎么做到的”随元良眼神不是很友善,“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官家小姐,每次几乎就是一招把我这个参领撂倒,我承认我有些大意,但是……”
“随参领不该反省自己吗?我再怎样突袭也才十四岁,”姜斋直接打断了随元良,她实在没心情听随元良搁这放气。
“您为一军之参领,却如此大意,旁人言语轻易就能影响你,方寸大乱,破绽百出。”姜斋说这话莫名有些严肃。
随元良不由多看姜斋几眼,心里莫名异样略过。
“我如此是有原因的,若不是将军如今情绪内敛,考虑良多,你觉得你还有命在这教训我?”随元良淡淡嗤笑一声。
“原因是我触到了你的逆鳞,你盛怒之际便理智尽失?”
“是,但我也没有理智尽失吧,你把自己想得想得太重要了吧。”随元良动了动鼻翼。
“太重要?所有几招过后我的银针就到你脖子了。”
“你有资格说我吗?若不是江参将不知你去乱葬岗多少次了,当着伤兵的面说将军心狠,你胆子是什么做的啊。”
姜斋突然就不说话了,看了眼江参将,不置可否。
随元良正兴起,见姜斋不说话了,冷哼一声走到一旁闭目养神。
没一会儿,鲁太医就回来了,身上带了些寒气。
用一个兜子装住,大小五六个,黄褐色。
姜斋其身接过道谢,鲁太医慈祥笑着摇摇头,鬓发间结着些白霜。
姜斋拿出几个呈器,将瓜萎特质的黄汁倒在一个搪瓷碗里。
随元良看着动静,摸着下巴过来,眼睛四处打量。
姜斋正要往脸上涂,随元良突然就开口道:“其实也想得通,你五姐就长得顾盼生姿,你们虽说不是亲姐妹,到底是一个府里出来的。”
随元良才说到这,姜斋眼神瞬间阴凉,变了脸色,放下手中的搪瓷碗。随元良还在自顾自说着。
与桌子一撞“咚”的一声,随元良听到声音,抬眸与姜斋对视,眼里满是不以为然和讥笑讽刺。
不知是对谁。
“你说什么?”姜斋语气很是清淡,好似一阵风就能吹走,但眼底的寒意却是隆冬九月。
“没什么啊,就夸夸你们家模样底子好,这也不行?”随元良似乎发现这样能气到姜斋,越发得意。
鲁太医见两人又是剑弩拔张,真怕他俩再打起来,急忙上去插话。
“丫头,我去给你找面铜镜,遮面方便些,”鲁太医说着就转身抬步,“随参领,你过来看看江参将,用水给参将润润唇吧。”
随元良满脸笑意回头,那桃花眼分明如阳春九月般耀眼,但鲁太医就是不由打了个寒噤,讪讪对随元良笑了笑。
鲁太医拿来一面铜镜,姜斋谢过,思绪有些万千,手上的动作却不慢。
不一会儿,那张脸蛋就暗淡了四分,姜斋又用了些妆容手段,硬生生画走了两分。
姜斋见还有些剩余,脖子已经不疼,但那红印始终还在。
用剩下的瓜萎汁涂抹至红印处,
随元良正好把江参将嘴唇濡湿,正想换盆水,给江参将擦擦手脸。
回头见姜斋一脸黄,脖颈上也是点点,“你这是得黄疸病了?还有几日?”
说着就想笑出声来,见江参将还在休息,压低了声音,嗤笑一番。
姜斋也跟着嗤笑一声,也不知是何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