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南荒岭后,蓝隐第一个想找的人自然是师父元容。
可是想到自己不仅该做的事没做成还又闯了祸,她觉得无颜面对师父,终究还是让那个想法停留在了只是想法的阶段。
乘着云飘飘荡荡,蓝隐最终还是来到了神界,不过她没去见元容,只是停在了她梦里出现的那片林子中。
她择了一棵枝干较粗的树攀了上去,坐在树上,密密匝匝的树叶把她的视线遮挡住,好像把她与整个世间都隔开了。而她,也终于能静下心好好想一想最近发生的那一件件事情。
首先想到的自然是刚发生不久的芬儿的事,蓝隐几乎已经可以断定芬儿就是蓝妍派去的,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说服自己不要现在就去仙界找蓝妍算账。
她没有因为杀死芬儿、失去了证据而感到后悔,她知道,就算芬儿活着,也未必能成为一个人证。就算真有人证,事情闹大了,蓝秉光也不会不站在蓝妍那边。
至于蓝妍这么做的动机也不难猜,无非是因为之前蓝隐杀她手下仙娥的事记了仇,再加上后来的生辰宴,仇上加仇。
蓝隐荡了荡悬在空中的腿,无奈又有些好笑地想——现在又添新仇了。
颇有一种一步错步步错的感觉。
至于那错的开端,现在仔细想想,她觉得应该把时间挪回到她去南荒岭这事之前。
从为蓝釉顶罪开始,她就已经错了。
在被芬儿陷害以后,她才猛然看懂了之前蓝釉的行为。
她以为自己是假顶罪,实际上却是真的。
如果蓝釉是真心为她好,那么为什么在她去到南荒岭后蓝妍还是那么坚决地认为她就是害她的人,但凡蓝釉能帮她说一句话,蓝妍也不会那么确定地那样想。
若是没有人在这中间挑唆,蓝隐不信蓝妍会这么急地对她出手。
而当初蓝釉在蓝秉光面前的一句句解释,现在想来,比起帮蓝隐说话,更像是以退为进、逼蓝隐不得已把罪行揽下来。
若这些都成立,那替换丹丸的人应该就是蓝釉安排的——是的,丹丸确实换过,毕竟这是仙医能证明的事。为了万无一失地陷害蓝隐,她不惜用了两颗极其珍贵的丹丸相互替换。
可想到这里蓝隐便又想不通了,她不明白蓝釉有什么理由害她。如果只是像蓝妍一样看不起她不明不白的身份,完全不至于做到那种程度。
蓝隐拨开了一些眼前的树叶,眺望远处。
这棵树是这附近最高的一棵,从这上面望视野很开阔,她的心情也跟着开阔了些。
她心想——最没必要一直去纠结的就是动机了。既然已经做出那样的举动,那他们就是我的敌人。
她又想起须怀章的反常行径。
如果说须怀章是真的有杀她的意思,那他又是谁指派的呢?难道也是蓝釉或者蓝妍吗?她们有没有机会和须怀章暗通款曲,须怀章又会不会听她们的安排?
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涌出来,蓝隐几乎快想到头晕。她觉得自己确实是挺失败的,师父交代的任务毫无进度不说,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树敌无数。
到底该怎么处理这些敌人?
总不能把他们全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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