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许清菡手中,“傻丫头,这个,你拿到花轿上看。时间太急了,娘亲来不及给你备多少嫁妆,你自己好好的,行事小心,不可任性,明白吗?”
许清菡接过册子,收好,又拽着林氏的手摇了摇,“娘,我知道啦。等我进了宫,会常常召见你和爹爹的,不要担心。”
林氏应道:“好,好,我的乖女儿。”她想摸摸许清菡的头,却发现她妆容精致,鬓发齐整,无从下手。
母女两人絮絮了一会儿,门外的侍从敲了敲门,恭声道:“吉时要到了。”
林氏连忙送着许清菡出去。
门外早站满了人,从宫里出来的女官、迎亲太太、送亲太太、全福太太,各个笑容满面,对许清菡说着好话。
许清菡含笑,上了凤辇,一路穿城而过,走过大清门,去往未央宫。
她的队伍前后,跟着十里红妆。嫁妆箱笼中装着金光闪闪的千两黄金和流光溢彩的绮罗珠履,更有数之不尽的珍玩宝物,引天下人咂舌。
凤辇走得很稳,许清菡从袖中摸出娘亲给的小册子,翻开来,才粗粗看了一眼,就吓得把册子滑落在地。
这上面……画的都是什么呀!
许清菡满面羞红,过了一会儿,她紧张地左右瞥两眼,见凤辇中无人,才哆哆嗦嗦地把册子捡起来,看一眼,再看一眼。
这些,就是她要和江飞白做的事吗?这就是夫妻敦伦?
许清菡看得一颗心乱跳不止,又十分新奇。她正仔细看着,突然感觉凤辇停下来,外头一个侍从禀道:“皇后娘娘,到了。”
她赶紧把小册子塞回袖中,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进来,揭开凤辇上的红绸门帘,握住许清菡的手,将她扶下去。
这双手修长而有力,指腹微微带茧,带着许清菡最熟悉的淡雅清香。是江飞白的手。
许清菡含羞带怯地下了凤辇,见到江飞白穿着一身大红团龙衮服,身姿挺直如修竹,丰神异彩。
他牵着许清菡的手,举止文雅地完成了帝后大婚的仪式。
许清菡一门心思惦记着袖中的小册子,担心它在大庭广众之下滑落出来,心弦崩得很紧,挨了好久,终于被送入了洞房。
洞房设在皇后所居的坤宁宫,宫中贴了红双喜、喜联,又烧了喜烛,处处喜气盈盈。在床榻之上,还放了百字被,层层叠叠的大红绣鸳鸯帐幔低低垂落,气氛旖旎。
两人一起用了宴餐,又饮过合卺酒,江飞白便被侍从引入东房,按照礼制,先去换常服。
许清菡则被女官引入帷帐,脱下身上的皇后礼服。
许清菡穿着寝衣,挥退女官们,小心翼翼把小册子藏到枕头后面。
完美!
许清菡头一次这么感谢繁琐的帝后成婚礼制。
不一会儿,江飞白穿着帝王常服回来。他入了鸳鸯帐,和许清菡翻云覆雨,共赴巫山。
云雨过后,江飞白含着许清菡的耳垂,低柔笑道:“你今天似乎很紧张?”
他的低哑醇厚,恍若倾泻的月光。
许清菡的心猛然跳了一下,她连忙摇头否认,“没有啊。”
“哦?”江飞白的手指纤长有力,从枕头后面摸出一本小册子,“那这是什么,嗯?”
许清菡瞪大眼睛,心跳加速,直欲破出胸膛。
他什么时候发现的!
她伸手去夺,奈何美人娇软无力,江飞白轻轻松松地把小册子翻开,就着摇曳红烛,细细看去。
越看,他唇边的笑容愈发大。
“原来清菡喜欢这样。”他攫住许清菡的唇瓣,让她的呜咽压到喉咙里。
烛光莹莹,鸳鸯帐中,大红锦被,如同翻浪。
又是一个永不停歇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