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由于江飞白的身形,比之许清菡更为高大修长,因此这件大氅不仅裹住了许清菡的身躯,也能盖住她的脸。
许清菡陷在江飞白温暖的臂弯里,睁着眼睛,只见一片黑黝黝的,耳边传来江飞白的声音:“抓去地牢,严加审讯。”
“是!”小兵们齐齐应道。
许清菡的思绪慢慢转回来。这个男子到底是谁啊,掳走她的兵,冲上来对她说一些不明不白的话,完事儿了只是想把她滴点蜡烛,再抽一顿,最后在江飞白跟前告个黑状?
许清菡:我不明白这个世道。
她伸出手,轻轻扯了扯江飞白的衣襟。
江飞白似乎低头,语气温和地问她:“怎么了?”
许清菡小声道:“你派给我的那个兵,记得找一下。”
江飞白颔首,又发现她看不到,便道:“我知道了。”他抱着怀中的小人儿,忖了一忖,径自抱回了自己的营帐。
他的营帐距离更近些,许清菡现在幕篱掉了,衣裳被撕破,不太方便去太远的地方,不如让她的那个丫鬟送过来。
江飞白打定主意,便一边抱着许清菡往回走,一边吩咐下去。跟着他来的几个兵,或负责传话,或负责押解那个男子,一切都显得条理清晰,井井有条。
江飞白舒了口气,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女孩子。
她很软,而且很香。他很喜欢她身上的香味,幽幽的,很清淡,却缠绵不绝。像她这个人,你以为她娇柔温驯,其实她已经在你的整个世界留下她的痕迹。
想到这里,江飞白叹气。
那个男子的话,江飞白自然是不信的。
许清菡是金尊玉贵的大小姐,就算是落魄了,又怎会行那娼妇之事?
许清菡被江飞白抱在怀里,眨着眼睛,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见他“嘎吱嘎吱”踩在雪地上的声音。
单调而重复的韵律,似乎比沉默更加沉默。许清菡咬了咬唇,打破这氛围,“将军,你有没有发现,我好像总是遇上这样的事情?”
江飞白听见她轻柔的声音,以为她是在怪罪她自己,连忙安慰道:“许姑娘,这并不是你的错,是那些人太贪婪了。”
贪婪你的美貌。
江飞白想,这个世界总是对女子更苛刻一些。譬如寡妇再嫁,世人便要说她不守礼数,但同样是这些人,却催着男子续弦,将之看作大事。
许清菡轻轻地笑了一下,“离开京城的时候,我看见周围的目光,觉得自己像砧板上的肉。”
江飞白也有印象。
那天街上围满了人,都在伸着脖子看她,一个劲儿往前涌,让人想起看见猎物的狼群。
当时,江飞白只觉得这些人让队伍行进艰难,拖缓了速度,才不耐烦地命差役隔开人流。如今再回想,他甚至为当日的许清菡担心。
如果她当时被人踩到了,推倒了,该怎么办?
江飞白的心里莫名涌出后悔和担忧,他疑惑地皱眉,将这些奇怪的情绪甩到脑后,郑重承诺道:“许姑娘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天上下起了细雪,落在大氅上,湿意透进来。
许清菡伸出手,摸了摸被润湿的大氅,手指很快便被打湿了。
她微微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