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杨小月突然轻笑一声,向旁边缓走几步,然后松刀站定,桃花面具下,灼灼的目光扫向众人。
随着黑刀落于地,四下登时一静,众人看着那张没有表情的桃花面具和随意插在地上的黑刀。
不知怎地,打从心底往外感到发寒。
“哦,其他人的卖身契都在金库,为什么单单杨小月的卖身契会在旬总管那?”杨小月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
麻脸汉子刚欲接着回话,人群中另一人面露讨好之色,抢前答道:“少侠,杨小月的卖身契,是旬管事私下里从卢大管事手里讨来的...”
“卢大管事是谁?”杨小月问道。
“我知道,我知道,卢大管事是掌管金库的...”
“旬管事是卢大管事的心腹...”
.........
有人开了头,其他人再无顾忌,竹筒倒豆子般,毫无保留的讲起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生怕自己回答的稍稍慢了,就被这个煞星给砍了
通过众人七言八语的讲述,杨小月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风月门内有两个大管事,一个叫卢元洲,一个叫薛安,薛安主风月门武事,掌管武库,卢元洲主风月门钱粮,掌管金库。
他们各下有三位管事辅助,而旬管事的真名叫旬同,是卢元洲手下三人之一,算的上他的心腹。
杨小月的卖身契,便是旬管事凭借关系向卢元洲讨来的。
卢元洲身为大管事,自然不会在意一个丫鬟的死活,直接把杨小月的卖身契当做顺水人情,给了旬管事。
而倒霉的杨小月,从始至终都不知道,她只是别人拉拢手下的,一个可以随意搁置丢弃的小礼品。
杨小月抱着肩,倚树而站,清风拂着青丝飘过白面上娇艳的桃花。
她一直默默的听着,那桃花面具遮挡了她的脸,看不出喜怒。
良久,面具后传出淡淡的声音:“你们回去告诉旬同,我妹妹杨小月的东西,我杨越会亲自去拿,带走尸体,留下银子,然后,滚!”
“好,好好...”
众人闻言如蒙大赦,屁都没敢放一个,忙不迭的掏出身上的银钱放到不远处的石头上,背上尸体飞速的消失在山道林深处。
随后,杨小月拔刀,收钱,运起轻功草上飞掠进竹林,直奔坡上木屋,没留下一片衣角。
至木屋中,杨小月拿起坐在窗下的青衣女子,扔到一旁满是杂草的破床板上。
这女子轻飘飘的,落到床板上时如棉絮般无声。
待仔细在看,这哪里是什么青衣女子哟,分明是个稻草人嘛。
只见,青衣素裙内包裹的是一簇稻草,身形编成女子模样,稻草头圆滚滚用竹竿和身子相连,一蓬马尾梳成女子发髻模样,插着一根簪子,缝在头上。
这东西便是,风月楼盯梢之人一直监视的稻草人版杨小月。
这条引蛇出洞之计,是杨小月计划好的,她这么做的目的有二,一是引钱二出现灭了他,二是顺便弄清楚卖身契的所在,为下一步行动做准备。
依结果来看,她这两个目的,都达成了。
卖身契这种东西很烦人,只要风月楼手里有她的卖身契,按照大乾帝国的律法,他们只需上报官府,就可以借助官府的力量追捕她。
若到时候撕破脸,风月门真的借官府的力量来抓她,怎么办?
她万一没收住手弄死几个吃官饭的,那麻烦可就大了。
在原剧情中,大乾帝国的底蕴和力量极为恐怖,她现阶段不想和他们有任何纠葛,更不节外生枝,增加取回卖身契难度。
在清越城,尤其是风月坊,杨小月的女子的身份和奴籍身份都诸多不便。
思前想后之下,杨小月决定,暂借男子身份,徐徐图之。
这卖身契要拿回来,不仅要拿回来,还要光明正大的拿回来。
只有这样,她杨小月,才能真正的活在阳光之下。
........
简单处理完木屋里留存的痕迹,
杨小月脱下蓝衣,摘了面具,换上了小乞丐的装束,顺便在小溪边清洗了黑刀,随后绕路下山回贫民区。
不多时,乞丐版杨小月已经在贫民区某条街上溜达了,她想找一家木匠铺。
她要给刀配个刀鞘,一是黑刀太过显眼,需要隐藏一下,二是没有刀鞘一些招式技巧根本用不了,拼斗时颇为不便,影响她的实力发挥。
这条街是一条杂货巷,两侧林立着不少卖农具,铁器,和各种手艺物件的小铺子。
杨小月饶有兴致的一路走走停停,东瞧西看,终停了一处简陋的的小门前。
这间名为,杨老憨木活的木匠铺颇合她眼缘。
这是一家老店,位置还颇为隐蔽,主要是价格一定很便宜,嗯,完美!
想着,人已迈进了木匠铺。
木匠铺的主人是个木讷中年人,看起来不怎么爱说话。
他问过杨小月刀鞘所需款式后,又用尺子量了量黑刀,取过一箱工具,便自行忙活去了。
杨小月在店内等待颇为无聊,又觉腹中饥饿,便到附近的小饭馆中,在一张靠窗的桌旁坐下了。
这个小饭馆只有四张桌子,老板和店小二都是一个人,杨小月待不一会儿,老板自后厨捧了一个木盘,摆出几样红红绿绿的小菜,一碟酱牛肉,一碗清粥还有几个玉米窝窝。
杨小月忙活了近一天,正觉腹中饥渴,见饭食摆上了桌。
她也不矜持,伸筷子夹一片牛肉,就着窝窝喝上一口粥,又夹了几块小菜,在来上一口粥。
小菜配粥正相宜,吃的非常香,杨小月暗赞,这味道,绝了。
粥足饭饱后,杨小月顺着贫民区的路,漫无目的的散步,暗暗记下沿途路线。
这顿饭花了她四十多个铜子,其他还好,主要是牛肉太贵了。
这肉虽不算便宜,但对于刚刚收入一百多两的她来说,毛毛雨啦。
杨小月溜达着到木匠铺取回黑刀时,已是近落日了。
刀鞘是用一条方木做的,四面棱角打磨的很圆润,连带着鞘身也打磨的十分光滑。
原先刀柄的粗布换成了牛皮,手感刚刚好。
杨小月对刀鞘还算满意,悬在腰上,如同悬着一根木棍,一点都不打眼。
“昨日像那东流水,离我远去不可留,今日乱我心多烦忧...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明朝清风四飘流.....”
一天时间又过去了,乞丐少年杨小月,头束草绳,腰悬木棍,踩着一双草鞋,迎着那夕阳的余晖,哼着不知名小调,慢慢消失在长街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