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住在马棚里,也没有被镣铐限制住自由。要知道光这两点,长期下去,便能将一个人的意志彻底磨灭。
她不想去考虑那么长远。
她现在唯一盼望的,便是丈夫能尽快将儿子从这里接出去。没有了自己这个大牵绊,苏德不敢再有那么大的胃口,南宫羡也会恢复他应有的理智与强硬。
如果她的预计没错,今年冬天以前,霖儿或许就能回家了。
算算日子,梁伊伊母子今日应该启程了。
回到中原的他俩,一定会更加珍惜自己的生活与家庭。
仔细想想,如今不圆满的,也只有她这个"妒后"与她的"醋王"了。
南宫羡崩溃的样子,又再一次出现在眼前,她蹲在马草边,用手背按住了自己快要决堤的眼泪。
好不容易忍住了悲泣的冲动,放下手,睁开眼,便看见眼前不知何时多了一双男人的脚。
她惊讶的抬起头,果然看见了常梓逸的脸。"你……不是走了吗?"她皱着眉头不解地问。
"我让我娘先回去了。"梓逸走进马棚,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了下去。
"你留下来做什么?"映雪依旧觉得很诧异。
"我的学生还在这儿,我怎么可能一走了之?"梓逸理直气壮的回道。
"霖儿现在有阿尔巴保护着,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你还是回去吧,悠然需要你照顾。"
映雪一边说,一边低下头,继续整理马草,态度很是冷漠疏离。
常梓逸望了她半晌,忽然若有所思的说道:"如果我没猜错,你急着把所有人都从身边赶走,是为了等霖儿被接走后,就了却残生了吧?"
她没有回答,却不自觉的抖了一下手,将割刀抖到了地上。
梓逸长叹一口气,闭上眼,无奈又生气的说道:"真是冤孽。为什么每次我都能猜中你这个笨蛋在想什么?"
她沉默了片刻,接着忽然扔下手中的马草,瞪着他的脸,歇斯底里的吼道:"你就不能不管我吗?过好你自己不行吗?你不欠我们什么,真的!"
虽然知道他完全是出于道义和善心,可无论如何,她也不愿意再拖累他了。
常梓逸对她的暴躁毫不在意,沉默片刻后,用更加平静的语气说出了深埋在心中的某一段回忆。"你还记得吗,我认识你的第一年,你夫君去胭脂铺盯你的梢,我忽然出现,然后他误会你,跟你大闹一场。你后来半夜游湖,逃出襄王府,最后被人送进了相府?"
与丈夫有关的回忆,让映雪感到无比扎心,抽动嘴角,喃喃的回道:"记得……那是我跟他,第一次决裂。"
梓逸点点头,接着说道:"其实我的忽然出现并非偶然。我故意让他误会的。另外,将你送去相府的人,也是我。"
"你……为什么?"映雪难以置信的望着他。
"因为那个时候的我,想要从他身边抢走你。"梓逸坦然的目光里,流露出越来越深的悔意。说出的内情,也越发让映雪震惊到无以复加。